酬?这怎么可能。
温禾安能从他变幻的神色中看穿他此刻的心理,徐远思说对了,从让李逾在琅州救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傀阵师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种族,他们强攻或许不行,但在战场上可谓所向披靡,纵横无敌,很少有败绩。
这样一支队伍,摈弃中立的立场,站在她的阵营里,九州很多常年混战的小地方,会安宁下来。
“我确实是这个意思,你没理解错。”温禾安坐得端正,她笑了笑,笑意不浅不淡:“我不希望自己救人,像威逼利诱。如何选择,在你自己。”
徐远思双手撑在桌面上,双眸闪烁,呼吸都克制的重起来,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砂砾:“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没有第二个选择。但既然是这种程度的交易,我有要求,这次王庭之行,必须以救我徐家人为主要目的。”
温禾安垂着眼睫,说:“虽然求救者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但我答应了。”
在她的注视下,徐远思“啪”地甩下一根金色傀线,说:“这是控我生死的命线,之后救出的每个徐家人,都会留一根在你手中。我说到做到,你能救下几位徐家人,就能掌握多少位傀阵师。”
这一次,温禾安接下了这根线,并将它放进了灵戒中。
徐远思从窗台跃了下去。
温禾安将鬓边荡下的发丝慢慢别到耳后,外面的动静终於小下来一些,她站起来,倚着案几靠着,视线在四方镜镜面上停驻。巫山的队伍也到了,陆屿然回了她的消息,说先去洗漱,等会带她去看看流萤海。
【过一会,我可能会和江召,或是他身边的人见一面。】
陆屿然勾了下镜面上的流苏:【……?】
【他们那边有傀阵师,我从前用的四方镜还在江召手上。】温禾安说:【我觉得他会来。】
划到最后一个字,她察觉到什么,眼睫上下动了动,唇线紧抿起来,道:【来了。】
来的不是江召,但也是熟人,山荣。
以及一位八境修士。
门没关,随着哢哒一声,一推就开,打头那位修士第一反应是不好,浑身汗毛倒竖,脊柱上像爬上了一条小小的蛇,冰寒彻骨,死亡的气息攀进放大的瞳孔里。
冷静。
这是第二反应。
他们这次不是来刺杀的,不是来找茬的,是来给消息释放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