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讨论,他们定下五月二十六出发。因为巫山排名前十的几位长老即将到萝州,出发队伍分为了两支,巫山这边单独一队,走天上,用云车,温禾安的队伍和凌枝一队,下溺海,用阴官摆渡之术。两边速度一致,抵达云封之滨都需要大概三天,到了看情况再汇合,随时联系。
没过一会,温禾安撂在一边的四方镜亮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了眼,是徐远思到了。
陆屿然有所察觉,问她:“要我一起去?”
温禾安朝他摇摇头,说她下去一趟就回,凌枝见事情已经商量得差不多,闪身先回阴官家府宅了。陆屿然跟着起身,踏出书房,看样子是要回卧房,但在书房门边停下了脚步,没有即刻要迈步的意思。
视线落在她身上,在她要抓住那把被搁置多时的丝线时,他终於皱眉,中指敲了敲边沿,道:“还碰?”
“你要捧着它去见它的主人?”
温禾安回身,望见他的眼睛,两点深黑,流转着水晶石的光泽,话里能轻易分辨出情绪,不满,有点躁,指向性直接。
他在别的方面实在很好,只是有时占有欲强,但相比於包容妖血这样难办透了的事,包容他这点习惯实在是不值一提,温禾安总是下意识纵着他,本就好的脾气在他身上没什么限度。
她想了下,转动灵戒,想将它们放进灵戒中带下去。
陆屿然无声看着,转头看向缩着脖子充当无事人,想等这边下去了他再下的罗青山,说:“把它带下去。”
温禾安有些惊讶,但见是罗青山,也没说什么,让了阶地方出来,说了句麻烦了。
两人从三楼下至一楼,酒楼是巫山的驻地,但温禾安算是常客,谁也没大惊小怪。罗青山抓着那把说不清什么触感,有点香但说不出是什么香,且在不断抽长的丝线,表情难以形容,全程目不斜视。
不知道巫山的巫医是不是都这样,一但心中有事,面对当事人,不是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就是刻意避开眼神上的交流。温禾安看着都觉得他憋得辛苦,含笑说:“此物的主人就在院外,交给他即可。”
罗青山道了声好。
“妖血的事我
都听说了,罗公子最近精神看上去不大好,让你劳心费力了。”她又说。
“都是听公子吩咐办事,事关九州,不敢说劳累。”
如此,温禾安不再问什么。能说的事,他自然会说,不能说的,这种自小生活在家族中的人一个字也不会往外吐。
就算说,也是虚假迎合之言罢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酒楼外,温禾安一眼看到了徐远思,他自然知道这酒楼里一层接一层的结界后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惊疑不定,罗青山是个彬彬有礼的温吞性情,他见到人,将手里的长线送上去,见对方瞳孔都睁大了,干巴巴挤出一句话来:“我们公子说,请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