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傻到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温流光下定决心要在她才恢复,孤立无援的时候试探出她的第八感,同时重创她,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既然双方都有所求,那么万事皆可商量。
她在脑中提前设想出那幅画面。
温流光肯定会将那十二个人押在显眼的地方让她看见,不然她不会现身,但她不会把他们放进战局里,因为两人打起来他们会死,她怕温禾安掉头就走。
最有可能的是,那些人会由几名长老亲自看着,就押在一品春不远处的地方。
她只要——
温禾安欲拐下一楼,正要继续深想,却听楼上有纱衣覆地的轻微声响,她扭头抬眼,见林十鸢停住步伐,捏着四方镜朝她示意:“再上来坐会吧,刚得到了个好消息,第二,第三批流弦沙陆续到了。”
她朝温禾安肯定地点头:“月流要到了。”
温禾安的心里静了一下,竟生出点尘埃落定,脚步终於可以一步迈到实地上的感觉。
自己的人,知根知底,用着安心,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她的意思。
温禾安听了林十鸢的建议,折回三楼的雅间等着,手里拿着四方镜翻看。这面四方镜是新的,加上方才的萧怀衫和齐艾,也就五个人。
陆屿然和商淮忙得不行,眼都没阖上过,没什么好闲聊的,她倒是很想和罗青山聊聊毒,可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实践派,很多并未见过的毒和蛊,你形容给他听是没有用的,他必须要亲眼见到病患的症状,才能真正对症下药。
而且没有陆屿然的命令,他也不会跟你聊得十分深入,只能为你解答一些浅显的问题。
也暂时没什么好聊的。
一刻锺后,女使领着两个人进入雅间,温禾安闻声抬眼,与其中一人对视,半晌,将手中冰冷的四方镜扣在桌面上,眼尾微弯,朝她轻笑了下。
月流几步走到她跟前,朝她拱手下拜,声音原本清冷,此刻因为难得的情绪外泄变得有点僵:“少主。”
温禾安扶起她,将她细细端详了遍,态度如常,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好像她们都没有经历那些糟糕的事情,缓声问:“温流光没为难你吧?”
“没。”月流话一如既往地少:“她不知道。”
不知道温禾安与她有那样亲密,因为在天都其他人眼中,她们的关系并不友好。
月流也在看温禾安,一会后,她唇线绷直,认真道:“少主憔悴了很多。”
静了会,她握了握剑柄,凛声说:“活下来就好。”
月流通身穿着紫金胄,身段高挑修长,带着种冷肃与蓄势待发的力量感,长发脆利索地束成高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剑眉星目,英姿飒爽,长期习惯使然,面孔一板,显得很是严肃不讲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