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里,好多东西都眼熟得很,全是她的遗物,桑洱克制着又想奓毛的冲动,没有到处乱瞟,手放在膝上,直视着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过来,其实是因为蒲正初道长和我说,已经有办法解开我们之间的锁链了。”

谢持风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了桑洱的来意,他眼眸里的丝丝亮光,仿佛比刚才要暗淡了些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捻住了衣角,才说:“确实已经有办法解开了。”

“是什么办法?”

“这个法器有从属关系,共有两道禁咒。师尊在几天前已经解开了第一道,第二道则只能由‘主人’这个角色解开。也即是说,只要我用月落剑斩断它就行了。”谢持风看向她,苍白着脸,咳了几声:“只是,我如今的伤势影响了灵力运转,尚不能驱策月落剑。”

桑洱一愣,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了解决办法,忧的是谢持风暂时拿不动剑。不过,他这个状态,风一吹就倒了,她就算想要自由,也不好勉强他,便说:“没关系,那就等你养好伤再说吧,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谢持风点头,道了句“多谢”,咳嗽声忽然加剧了起来。摸索到了床头的杯子,似乎想喝水,里头却是空的。

“我帮你倒杯热水吧。”桑洱走上前,拿起了那个杯子。倒水时,定睛一看,才认出了这是她以前喝水的杯子。

桑洱:“……”

谢持风居然连这都不放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用她的杯子喝水。

后方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压抑又难受。桑洱勉强压住了那丝丝不自在的感觉,倒了一杯温水,把杯子递了回去。

本来,桑洱预计谢持风再养个两三天的伤,就可以使用月落剑了。

可那天之后,一连七日,他的情况却没有改善。

有一次,谢持风应该是刚换完药,穿了一件浅色的衣裳。桑洱无意间发现,他的伤口都集中在背上,这么久了还有些渗血,动作也不便利,足见底下是何等惨状。

谢持风伤势缠绵,桑洱也不好催促。

双方解绑的事儿,自然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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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桑洱得知昭阳宗又有弟子要下山采买了。

算算时间,她也有八天没见过宁昂了,想去看看他的伤情如何,就依法炮制,和那些弟子说好了跟他们一起下山。

无奈,今夜天公不作美,双方在城门分头而行后,天空就下起了蒙蒙细雨。满街小贩都在匆匆忙忙地收摊。明亮的灯火被雨雾隔绝得虚幻而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