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裴渡慢慢地转过头,望向她,目光带了几分恶狠狠的意味。
桑洱后脖子一凉,瞪眼,说:“你别这样看我,我也只是好心扶你上岸,没想到你会突然推我,天太黑了,才会勾到那条绳子。”
好在,这个时候,对岸传来了宓银的声音:“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桑洱转头,看到宓银站在对岸,手里拿着一条布巾,在打呵欠,面上带了倦容,显然是过来洗脸的。
有外人来了,再加上,桑洱又是宓银带回来的,裴渡没有再说什么,瞪了桑洱一眼,就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岸离开了。
一时之间,桑洱不敢那么快跟上去,就在岸边待着。等宓银洗好了脸,才磨磨蹭蹭地跟在了她身后。
回去后,空地上只剩一个火堆,既看不到伶舟也看不到裴渡,应该都进去马车休息了。
桑洱不想露宿在野外,就厚着脸皮,跟宓银一起上了马车。宓银倒是没有拒绝她。
一夜安睡。
第二天,桑洱跟着他们继续上路。马车往深山老林行进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抵达了一片冒着白雾的深谷之口。往下看,犹如一个朝天张开的地狱之门。往上看,天空的云层形成了漆黑的旋涡。
还没进谷,马匹就似乎嗅到了让它们不安的气息,受惊地踏着前蹄,也不知道山谷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於是,他们将马车留在了山谷外,转为步行,往谷底走去。
伶舟和裴渡走在前头。沉默的时候居多,偶尔才会低声交谈一两句。
桑洱慢吞吞地跟在了队伍最后面,进谷的路是下坡的,还算好走。但师逢灯昨天说的话,却给了她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午时,他们一行人抵达了一片山坡高地,伶舟停步,淡淡道:“到了。”
出现在他们前方的,是一道宽达数十米、长度更是望不到尽头的裂谷,不知道是不是干涸的河床。桑洱好奇地往内看去,这岩壁是直上直下的,瘴气浓郁,隐约能看到不少发着淡光的植物。除了植物,听不到一点动物活动的声音。
裴渡皱眉,走到了边缘,道:“深渊妖蚺就住在这里?”
伶舟道:“我昨晚跟踪它来到了附近,它就消失了。妖蚺喜暗喜湿,除了这里,我想没有更适合它筑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