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形没有了毛发披盖,桑洱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圈触目惊心的漆黑印记。像是刺青项圈,约莫一指宽,花纹妖异,还挺漂亮的。

这就是宓银给她下的限制了吧?

系统:“宿主,这具身体本来就是给你暂用的。等物色到了更合适的身体,我就会送走你。所以,这个项圈不解也不碍事。”

桑洱:“那还差不多。”

桑洱抓紧时间,清洗了身体,穿上了衣服。宓银和她身形相当,衣服和鞋子都很合适。完事后,桑洱蹲在溪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打算回去了。

就在这时,对岸那丛半人高的草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桑洱微惊,动作停住。

谁来了?

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拨开了草丛。

是裴渡。

第116章

风吹散了天穹的薄云,漏下了几簇月亮的银光。

溪水光泽粼粼,把银光反射在对岸茂密的蒲苇上,一晃一晃的。

裴渡面色青白,出现在了岸边。他的步子,比半个时辰前出现在火堆旁的时候,还要沉重和拖遝了几分,一手捂着腹部,一边踉跄着,走到了溪水下游。仿佛是抵不住腰部的酸疼,他闭了闭眼,以手成拳,轻轻地锤了锤后腰。

奇怪了。这儿乌灯黑火的,什么也没有,裴渡来干什么?

难道和她一样,是过来洗漱的?

桑洱抿了抿唇,指腹抚过前方粗糙的石头,暗暗地抠紧了。

当初,和裴渡的最后一面,着实闹得难看,他还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现在自己也已经换了身体。按道理,不管裴渡来这儿做什么,都和她没关系了,她不该再管。

但是,人类并不是能完全冷酷地收止情绪,“按常理”来行事的动物。在撕破假象之前,他们曾经也一起度过了好几年仿佛真的在谈恋爱的日子。面具戴久了,谁又能保证自己的每一个时刻都只是在演戏,没有代入一点点真实的感情。

至少,在这一刻,桑洱真的很想知道,裴渡的肚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八、九年前,在泸曲被她刺了一剑时,裴渡明明还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