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容同样应允了。第二天中午,一袋还带着热意、香喷喷的炒黑瓜子,就放到了桑洱面前。

一连试了几次,桑洱终於确定,江折容很喜欢她问他要东西。不管她的要求有多刁钻,江折容也将这视作对他的依赖。

仿佛在玩一个黑白色的水上平衡球,让明面接触空气和阳光,阴暗的那一面,就会深藏在水底。如果给江折容足够的希望和安全感,让他觉得她正在慢慢接受他,有了细水长流的长远期盼,江折容就会温和而稳定,不会露出第一天时那种咄咄逼人、仿佛要吃了她的状态。

比起欲求,他似乎更重视桑洱对他的感情。

摸索出这一点后,桑洱心中终於有底了。

这天傍晚,桑洱第一次提出了想去外面走走。

为了让江折容同意,桑洱还刻意打起了回忆感情牌,托着腮,抱怨道:“我都快闷死了,以前在沙丘城的时候,住在你房间里,我也没试过那么长时间不出门的。”

果然,听她提当年的事,江折容的神色微微一柔。

桑洱本以为他会犹豫一阵子。不料,江折容很快就同意了。

来了快半个月,桑洱终於第一次踏出了房门。

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这是一座位於山上的别院,所以,平时才会那么安静,听不到人声。

傍晚时分,薄雾轻绕,湿润了山林。院墙中的花花草草,都蔫了吧唧的。

这院子显然是废用了一段时间又临时收拾出来的,也不知道江折容是怎么找到这个旮旯的。房间完好,外面的院墙却坑坑洼洼的,有砖块脱落,隔墙可以望见遥远的山脉轮廓。当然,外面是罩了一层结界的。

吹了一会儿晚风,桑洱舒服多了,活动了一下脖子,目光掠过了围墙的缺口,忽然眯了眯。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约觉得……那雾中山脉的形状走向,有点眼熟。

“桑桑,你可以在院子里随便转转,当心路面不平。”江折容右手牵着她的手,左手搂着她的背,带着桑洱,来到院子中央:“但切记,不要摸墙外面的空气,那里是设了结界的。我去做饭了。”

“知道了。”

等江折容一走,桑洱就走到了刚才的围墙缺口处。

围墙有点高。将妖力灌注在足下,倒是可以把自己托举起来,不过,自从戴了这个金镯子,桑洱就被压制得很厉害,想了想,还是决定省点妖力。刚好角落有个花盆,她搬了过来,倒扣在地,站了上去。

天色已暗。不过,凭着记忆,桑洱还是认出了远方那座山脉的轮廓,是行止山的北峰。

江折容藏她的地方,居然离行止山那么近,中间只隔了一道深长的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