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知道伶舟哪根筋没搭好,突然主动提出了要以身相许。但是,他筹备起婚礼来,还挺认真的,没有一点敷衍。

桑洱的认真也不遑多让。

愿望马上要成真了,她对这场婚事,自然上心又热切,甚至可以说有点儿矛盾,既希望快点到那一天,又希望这段时光可以慢下来,让这种仿佛飘在云端、梦幻又期待的心情,能持续得更久一点。

在昭阳宗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婚事的筹备,桑洱还挺有经验的。因为双方都没有长辈,六礼之中的不少流程都可以省略。不需要拜会父母、提亲纳彩,也不需要广邀宾客祝福。

最重要的那场重头戏,无非就是披上嫁衣、拜天地的那一步。

嫁衣的赶制需要时间,得尽快准备好。这天,留了宓银看家,桑洱和伶舟一起下了山。

之前那家裁缝铺的掌柜认识他们,桑洱收了人家送的腰带,不想解释太多,特意拉着伶舟绕远了,去了另外一家裁缝铺量身,还一起选了一匹细腻明艳的红绸布料。

很少会见到未婚男女一起来订做婚衣。干练又秀丽的女掌柜给他们量好了身,记下了尺寸,还感慨了一句:“二位的感情可真好,是马上就要成婚了吗?”

伶舟正站在柜台旁,拿起了一只金镯,有点儿出神。

纯金的镯身打磨得很光滑,金光灿灿,华丽精致。被这光一晃眼,不知为何,他的眼前好像浮现出了一些陌生而模糊,又带有怪异的熟悉感的画面。

陌生的仙宗,喜庆的日子,高燃红烛的大殿,发狂伤人的獓狠,流淌在新郎官胸口的熔浆般的光芒……

一眨眼,这些画面又如烟消散了。

女掌柜的问题将他拉回了现实。

伶舟抬眸,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暖。

桑洱听了女掌柜的话,高兴地绕住了他的臂弯,依偎在他身旁,笑得两眼都弯成了月牙:“对,我马上要成为他的媳妇儿啦!”

在明灯下,她的眼睛是那么地明亮,像落入了碎星。那一脸的满足,仿佛有了他,比得到了全世界还快乐,此生再也不需要别的东西了。

烛光微晃,伶舟白皙的面容也被晕染出了一层淡淡的旖旎昏光。凌厉的眉骨,似乎也柔化了几分。

“真好。”女掌柜看着这对璧人,笑了一声,又推荐道:“既然已经做了婚衣,两位要不要顺带也看看饰物呢?公子,你方才看的那个金镯子,就很配这位姑娘啊。”

桑洱一听,眼眸更亮了,抬头期待地看着伶舟。

“你想要?”伶舟看了她一眼,很随意地说:“那就全都买了吧。”

这家伙对金钱果然没有概念,桑洱连忙制止了他:“别别别!不用,我要你刚才摸过的那一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