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伶舟变小了,还更有利於桑洱带走他。
桑洱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在口袋里摸到了观宁宗的通行玉令。抖落上方的灰尘和木碎后,桑洱就穿上了它,再用中衣裹起了地上那昏迷不醒、身体沉实的魔物,搂在怀里,离开了这座偏殿。
今晚的事故,让不少客人都受了惊吓。观宁宗的门生忙着处理这些问题,将受伤的修士安置在观宁宗治伤。没有受伤的修士,则先送他们回到山下暂住的地方。等处理好宗内的事,再上门去赔罪。
黑压压的人群里,师逢灯不知所踪。桑洱也不敢四处张望,混在人堆里,拉低了兜帽帽檐,走向山门。
前方有观宁宗的弟子在回收通行玉令。桑洱看了一眼怀里的伶舟,怕他被人发现,只好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伶舟塞进了干坤袋。
真是风水轮流转,刚认识的时候,是伶舟把桑洱装进干坤袋。现在反过来了。
就这样,桑洱顺利地下了山,连夜就离开了沙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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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距离沙丘城百余里的一个渡口处,一名黝黑瘦高的艄公立在船头,拖长声音,吆喝道:“还有没有人要上船啊,是去桴石镇的船!快下雨了,今个儿的最后一趟了啊!”
嚷嚷了片刻,来来往往的人潮里,钻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有的有的!我要去!”
船舱里稀稀拉拉地坐了七八个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江水的潮味儿。
桑洱付了船费,躬身钻进船舱,找了一个透风的位置坐下。看着外面的江景,不由自主就抬手捂住了腹部。
本来,桑洱是打算直接带伶舟回去他们的老巢的。可她高估了自己的状态。
来程时跟着伶舟,几乎没遇到什么危险和波折,也花了足足七天才抵达沙丘城。如今,以桑洱的脚程,以及她吃下心魂后那不稳定的状态,回程的时间跨度必然会拉长,遇到危险的概率也会倍增。
桑洱想起来,在原文里,伶舟并没有带她附身的原主去沙丘城。原主被留在宫殿,等了两个月,才等到伶舟回来。
如今看来,伶舟并不是忙了两个月,而是受目前的状态所累,根本就回不去。
那么,顺应原文的时间点,带着伶舟,找个地方苟起来,显然比立刻动身回去更好。如果顺利的话,还有一个多月,伶舟就能恢复正常了。
桴石镇依山傍水,是一个闹中带静的小地方。虽然离沙丘城不远,但不算繁华之地,也不在主干道附近。哪怕沙丘城正在举办盛事,也很少会有修士在桴石镇落脚,正适合他们躲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