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没办法了,桑洱默念一句“得罪”,趁着江折容不防备时,将她手心那张已经捏得皱巴巴的定身符亮出,迅速往少年的肩膀一拍。
江折容的身体瞬间僵住,无法再动弹半分。
这是桑洱第二次用同样的招数暗算他了。
符咒一生效,桑洱就钻到江折容的臂弯下,半拖半扶,将他带到了远离水池的一个干净平整的地方,让他靠墙坐下。然后,她蹲在江折容面前,伸手抓过了他的干坤袋,找出了江家的传信符。
江折容的眼底黑幽幽的,红唇抿得很紧,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小道长,你不要生气。”桑洱感觉到了他翻涌的情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说:“我的魔修朋友脾气不好,我怕你们见了面会起冲突。更重要的是,今天晚上獓狠发狂的事儿,一听就很蹊跷。这个关头,如果被人看到你和魔修、妖怪有牵扯,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所以,你送到这里就行了。”
獓狠已经死了。孟睢这根搅屎棍也已经断成了两截。观宁宗里已经安全了。江折容即使被定了身,坐在这里,也不会有危险。
桑洱点燃了江家的传信符,利索地往天上一扔。传信符化作一道流光,疾驰向了远处。
江家的门生收到信号,很快就会赶过来了,她得赶紧走。桑洱快速地将干坤袋束好,稍微挪近了点儿,将它塞回了江折容的衣襟中。因为动作急切,她一不小心没稳住,往前栽去,额头撞上了江折容的锁骨。
那一刹,江折容的气息,似乎变重了一点。
桑洱站起来后,突然听见背后的人沉声开口:“我救你的时候,你说过这一次不会再骗我的。”
桑洱步伐一顿,小声说了句“下不为例”,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桑洱一路小跑回去。冲进小宴客厅,却发现伶舟不见了。
夜风过堂,拂动窗纱。满地都是打翻的桌椅、碎裂的灯盏,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桑洱环顾四周。
不是吧,伶舟丢下她走了吗?
换在以前还有可能。但今天的伶舟明明受了不轻的伤,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怎么会走了呢?
难道是有修士在附近搜捕獓狠,所以,伶舟躲起来了?
桑洱决定在周围找找伶舟,一边小心地绕过地上的障碍物,一边小声呼唤:“主人,主人,你听到了吗?我回来了,你在哪里?”
没过多久,桑洱就在一张侧翻的桌子后面,那昏暗的角落中,发现了一件极其熟悉的衣服堆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