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洱悄悄睁目,手指缩了一缩。

伶舟的牙齿碾碎了花蕊,花中的汁液淌出。吸啜一口,他就皱起了眉,直起身来,不客气道:“这么难吃,你们居然喜欢吃这个?”

第一次种的花,自己还没享受,就被半路夺食了。抢了也就算了,还要说难吃。桑洱有点生气了,后退了几步,皱起脸,道:“主人,我刚才就想和你说,只有我们族的妖怪才会觉得这种花甜,其他人吃都是苦的。你怎么不听我说话就吃了呀,简直是牛嚼牡丹嘛!”

就在这时,一段原文久违地在桑洱的脑海里加载了出来——

【手里的花被伶舟咬掉了半朵。花蕊破了,黏答答的。上方仿佛还残留着牙印,和他唇舌间的晶莹。

主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妖怪桑桑看得脸红,神差鬼使地,也将这花也塞进了嘴里。三两口嚼碎了,陶醉地咽了下去。

看起来有点痴汉又怎样,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浇灭她此刻被撩起的这股火热的思慕之火。】

桑洱:“…………?”

为什么,羞耻的原文,总是,说来就来?

这只小耗子,这副模样倒是少见。平时总是低眉顺眼的,原来食物被人抢了,也是会生气和护食的。伶舟抱着臂,冷飕飕地一笑:“你说我像牛?别说是一朵花,就算我现在吃了你,你也……”

说着,他就想将桑洱抓回眼前,捏在手里,好好教训一下。手伸到一半,却在空气中停住。

因为,伶舟看见眼前的小妖怪忽然脸红了起来,将手中的花塞进了嘴里。

溢着微苦气味的半透明花汁,和着被碾碎的粉色花瓣,隐没在了她的唇齿间。

吃得有点急,她面上的红潮也蔓延到了脖子上。

伶舟一顿,眸色变深。

从强大的生物的剩饭,是弱小生物的一种生存法则。但眼前这一幕,似乎与此无关。

看到她的喉咙动了下,咽下了那朵花。仿佛也有根小羽毛,轻轻地挠了挠他的喉结。

吃完了,桑洱用手背抆了抆嘴,小挑眼湿漉漉的。太久没有干过这么痴汉的事了,她尴尬得耳根发烫,还是硬撑着,勉强合理化了这个行为:“这样就不会浪费了。而且,主人,你也看见了吧,我吃起来就一点都不苦。”

收完尾,她都不敢看伶舟是什么表情,就嗖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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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伶舟对桑洱种的花彻底没了兴趣。

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桑洱也迎来了她的第一次全身换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