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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激烈的情绪,再如何压抑,也会外放出来,被人感受到。
此刻这样诡异的场面,那样直勾勾的、仿佛穿透了桑洱的皮肉的目光,尉冲兰廷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他微微眯起了眼。
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眼前这人的目光,分明不是对着他,却还是让他感到了冒犯——像是有人在觊觎自己圈定之物的冒犯。
身边的小傻子似乎也有些紧张,往他的身后缩了缩。
桑洱心里犯嘀咕,藏了半个身体在尉冲兰廷的身后,忽然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收紧了。她身子歪,靠在了尉冲兰廷的怀里,抬头,只看见了他的下巴。
尉冲兰廷伸出手,微一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谢持风的视线,接过了那顶帷帽,微笑道:“多谢道友。”
对方却没有松手。
尉冲兰廷抬眼,懒懒地问:“道友可还有旁的事?”
谢持风恍神了一下,帷帽就从他的手中溜走了。尉冲兰廷抖了抖帷帽,低头交给了桑洱,温柔道:“喏,嫂嫂,拿着。”
“嫂嫂”这称呼,无疑点明了桑洱的已婚身份。
桑洱攥紧了帽檐。刚才还觉得发展有点诡异,现在看来还挺顺利的。这种时候应该道谢吧。她转正了身体,也跟着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她看见谢持风的目光已恢复成了一片沉沉的黑,仿佛所有的波澜只是错觉。
“不客气。”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他就面无表情地与两人抆肩而过,踏上了石阶。
渐行渐远。
底下的桑洱抖了抖帽子,手被尉冲兰廷按住,继续卷袖子。她有点不自觉地望向了石阶上。
尉冲兰廷低首,动作轻柔,忽然问:“嫂嫂,你可知道他是谁?”
即使没见过谢持风,也认识他的武器。尉冲兰廷的情报网那么杂,应该早已认出了他的身份。
而傻子则不可能知道答案。於是,桑洱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
事实和桑洱的猜测也相差无几。
谢持风到底是昭阳宗的名人。他当年在修仙界的势头有多猛、因新婚妻子坠亡的变故,突然销声匿迹了几年,尉冲兰廷早已有耳闻。
一个男人,为那些个痴男怨女的情情爱爱之事所绊。是连活下来都是困难的尉冲兰廷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也是他嗤之以鼻的。
真可笑,不是么?
“那便继续不知道吧。”尉冲兰廷给桑洱戴好帽子,手指给她束好下巴的绳,低低地嗤笑了一声:“一个无关紧要的可怜虫而已。”
桑洱被他的手指弄得下巴有点痒:“……?”
怎么感觉,尉冲兰廷的语气十分轻蔑的样子?
他和谢持风以前有过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