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气又说:“在您还没有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妈妈只需要我。叔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问。”
“如果,如果您跟我妈妈没有再重逢,您会跟另一个人结婚吗?”
“不会。”
严均成平静地、没有冲疑地回答这个问题。
郑思韵笑了笑,“如果我妈妈没有跟您重逢,她也不会再跟其他人结婚,叔叔,您好像也不知道,对我妈妈来说,您也比您想象的更重要。”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重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心都变得很冷漠。
她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跟妈妈,就像一头什么也看不到的牛犊,只想着终点,周围有什么景色她通通不想去看,这样的心理状态很危险,现在她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那些过往的仇恨蒙蔽了她的眼睛、她的心。
对她而言,爱情的最初启蒙是她的父母。
而在她已经对爱情嗤之以鼻的时候,叔叔跟妈妈的感情成为了一盏明灯。
也许重生的那一刻并不是脱胎换骨的开始,是……当她重新心平气和地跟上辈子的自己和解。
严均成在几乎有些漫长的沉默之后,又对她温和地颔首,拿起放置在门口的一把长柄伞出门。
或许这个夜晚,会成为继父跟继女关系的一个转折点。
严均成也不用再去摸索其他父女是怎样相处的。
他跟这个孩子都爱着同一个人,他们三个人也可以成为牢不可分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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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左右,郑晚从医院出来,乘坐地铁回家。
地铁车厢也可以看到人生百态,有满脸疲倦麻木的上班族,思绪放空地坐着,有孕妇将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唇角扬起,有年轻的情侣窃窃私语,有几个学生正在讨论班上的事。
她想到了严均成。
其实
在他没有出现之前,她的生活便是这样,平静地重复着每一天,而现在,除了思韵跟父母以外,她也多了一个牵挂,这个牵挂会让她一瞬间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他现在就在她身旁就好了。
心里这样想着,她从手袋里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这是她从医院出来时拍的。
照片里,一对年迈的夫妇正拿着手机在拍花坛里的花。
而她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有他真好。在他没有出现之前,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注意过这样细微而渺小的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