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特助陪着笑,脸上满是疲倦,“多少人盯着特助这个位置。严总虽然严厉,但跟在他身边,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他对我们这些下属也没得说,昨天我也是……”

他浑身写满

了社畜的无奈,“郑小姐,您就当我是投机取巧。我昨天观察过,您跟陈端不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这才想着从您这边入手,想向您卖个好,您要是能在严总面前夸我一句,我这也就值得了。”

郑晚沉默。

王特助再接再厉,他絮絮叨叨提起了自己的困境,半真半假,这样的人精想对付郑晚,那是再简单不过。

他吐露的也的确是他的烦心事,即便处在这样的位置,每年的年薪更是可观,可他也是个打工的,上有老下有小——

其实王特助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入了戏,将郑晚当成老友般倾诉。

郑晚身上便有这样的气质,她看起来太值得信赖,看起来一丝攻击性都没有,很轻易地让人放松警惕。

“郑小姐,我现在是真的难,老大还在念国际学校,每年学费这个数。”王特助比了个数字。

郑晚也有些惊讶。

“钱只要花出去了,就没有白花的。”王特助叹息,“我家老二还在我老婆肚子里,明年三月份的预产期,现在都说孩子是碎钞机,那确实没错,为了不影响老大的生活质量,我们又准备置换房子,前段时间去看了,有一套房子挺好的,好是好,那也是真的贵。”

不知不觉地,二十分锺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了。

王特助越说越心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哪怕是严总,不也有吗?

昨天严总的失态他都看在眼里。

且不说撤掉了主厨送来的菜、让那边又做了一份郑小姐点的晚餐。

甚至连平日里最不喜的甜品,都一口一口地吃掉。

最令人惊愕的是,晚上签文件时,严总竟然写了一个「郑」后才发觉自己写错。

他不懂,如严总这般说一不二的人,在犹豫什么?

或者说,严总在害怕什么?

他看向坐在对面耐心倾听的郑晚,心下诧异后又明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会令严总害怕到不敢轻易靠近。

随着王特助将自己家底交待得一清二楚,郑晚也想明白了,这事搞不好还真是王特助擅作主张。

这半个多小时的倾诉过去,郑晚心……

里那点气也没了。

“其实没必要,我跟陈先生一点都不熟,如果因为我影响了他在你们集团的工作……”

郑晚缓缓说道,“那我真的是很不安了,王特助,下次不要这样了。”

王特助连忙点头,“就是这件事儿,您别说给严总听,严总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连夜去了隔壁市出差。”

郑晚嗯了声。

这事总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