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是贺文湛,秦氏将头一偏看向内侧的床帐,连眼角余光都不愿给他。
琳琅和魏妈妈瞧势头不好,这会儿还杵着就太没眼色了,便同贺文湛问候了一声,出去将房门掩好,顺道让丫鬟们散开。
屋里一时安静,贺文湛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握住了秦氏的皓腕,低声道:“还生气呢?”见她不言不语,又道:“你也太性急了,我话都没说完,你这么晕过去,没瞧见铃铛哭得多伤心。”
提起琳琅,秦氏总算是转圜了些,转过头来看他,已是美目含泪。
孕中之人情绪易变,时喜时嗔,勾起伤心事来,那眼泪珠子比平时冒得更快,止都止不住。贺文湛被这泪水唬了一跳,慌忙去帮她抆拭,柔声道:“到底是怎么了?我昨晚虽宿在外面,却没做旁的事。”
“是么?”秦氏抬起眼帘看他,“怎么昨晚小厮过来,说的和这不同。”
“他是怎么说?”
“崔姑娘染了风寒,你瞧着她病得可怜,十分心疼,要在那里守着她。”
“胡说!”贺文湛打断,恼道:“画屏这丫头看着机灵,传个话都能传错。我原说的是崔姑娘病了,那边诸事不备,况又下大雨,就在那里留着照看。却没说要守着她。绾绾,这其中的分别,你自然是知道的。”他倾身过去,在她唇上轻轻一碰,“答应过你的事情,我怎能不守诺言。”
秦氏瞧着他,眼里的泪珠渐渐的停了,好半天才道:“那你身上怎么香气那么重?崔姑娘的香味,我闻过就知道,当时一着急生气,就顾不上什么了。”她的神色里带着几分委屈,看得贺文湛心揪。
“崔家姑娘这个人……大概是这两年经历得多,确实居心不正。我也不瞒绾绾,昨天喝了酒,到她那里看了看,却仿佛酒意更浓了。”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措辞,就听秦氏道:“她投怀送抱了是不是?”
贺文湛有些尴尬的点头,随即道:“崔姑娘是留不得了,你趁早帮她寻个人家,打发了吧。”
“打发她?你娘能同意?”秦氏嗤笑。
贺文湛便附到她耳边,将今晨在贺知秋那里的事情说了,低声道:“娘最近也是泥菩萨过江呢,崔家姑娘的事情你尽管放心,闹腾不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