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一家人团聚过年时,孙氏就发现,长子夫妻俩终於有点成亲多年的小夫妻该有的样子了,就是不知是长子开了窍会哄媳妇了,还是儿媳妇胆子大了,不再那么怕儿子。
总之都是好事!
俞秀自打嫁给陈伯宗,跟着他去京城,跟着他回祖宅服丧,再跟着他回去,夫妻俩始终都在一起,从来没有长时间分开过。
直到元佑三年,陈伯宗竟然要去最南边的广州做知府,且一去就是三年。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个夜晚,俞秀埋在陈伯宗的胸口哭了很久很久。
陈伯宗:“没什么,以前母亲与父亲也经常分开,几年的也有。”
俞秀知道,可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她难受。
“三年,你会不会在外面养女人?”除了不舍,俞秀还担心这个。
陈伯宗:“我不是那样的人,何况我有正事要忙。”
俞秀:“推行新政,会不会遇到危险?”
陈伯宗:“不会,没人敢对朝廷命官下手。”
俞秀还是不舍。
可是再不舍,分别的日子还是到了,公爹狠心,都不许她们送到门口。
从这日起,俞秀与罗玉燕的关系倒是越来越近了,妯娌俩经常凑在一块儿,猜测陈伯宗、陈孝宗在外面是怎么过的。
罗玉燕:“大哥很靠得住,三爷说不定身边早就美妾成群了。”
俞秀:“不能,父亲那么严厉,三爷也不敢纳妾。”
罗玉燕:“只要他回京时不把人带回来,谁能知道?哼,别让我抓到把柄,不然我跟他和离!”
俞秀默默替陈孝宗捏了一把汗,真闹到和离的地步,公爹婆母包括陈伯宗,都不会站在陈孝宗那边。
一年匆匆过去,新政推行顺利,婆母也发话了,要安排她与罗玉燕分别去投奔自己的丈夫。
罗玉燕兴高采烈地指点俞秀:“虽然大哥不像那种人,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到了广州,你得想办法收买知府里的下人,从他们嘴里打听蛛丝马迹,包括里面的丫鬟,你也得一一试探。”
俞秀都记在了心里。
过完元宵节,妯娌俩一同出发了,乘船南下,在江南分开,俞秀带着丫鬟随从继续往南。
就快到广州了,忽然下起一场暴雨,一行人不得不在驿馆逗留。
俞秀坐在窗边,眉眼幽怨地看着外面的雨,没有这场雨,她这会儿已经见到丈夫了。
她走神太久,外面有人撑着伞快行到窗前了,俞秀才猛地察觉。
那人撑着一把普普通通的黄竹伞,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在伞面,发出啪啪的声响。
他的面容被挡在伞下,只露出胸口以下的修长身形。
俞秀皱皱眉,驿丞说这边的院子都给她们住了,怎么还放了一个男子进来?
这男人也真是不知礼数,明知道她在这里赏雨,还往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