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元佑帝同时看向戚太后。
戚太后:“戚瑾谋害驸马的动机,只说他记恨驸马当年演武比试抢了他的风头,不要牵扯到华阳,更不要让她知道戚瑾一直在觊觎她。”
陈敬宗马上道:“臣也是这么想的,长公主心善,臣怕她会钻牛角尖,将金吾前卫将士们的死都揽在自己头上。”
元佑帝的怒火又上来了:“与姐姐何干?姐姐难道愿意被戚瑾那种人惦记?”
陈敬宗:“自然不会,就怕走漏风声,民间将长公主传成红颜祸水。”
元佑帝咬牙道:“你们放心,朕一定会跟锦衣卫交待清楚,审讯戚家众人时谁敢提到姐姐半个字,立即……”
他看看母后,将后面几个字咽回去了。
戚太后只当没听出来,对陈敬宗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华阳可能还在等着。”
陈敬宗领命告退。
周围没有外人了,元佑帝跪到戚太后身边,低声问:“母后,您会不会怪朕?”
戚太后摸摸儿子的头,再抚过那张渐渐褪去青涩的少年脸庞,眼里透出几分悲伤:“你明辨忠奸,正是明君所为,母后很是骄傲,曾经的小娃娃终於长大了。我只是为失去一个曾以为很好的侄子难过,为你舅舅、外祖母白养他二十多年心疼。”
元佑帝握住母后的手:“娘不用疼,我与姐姐会孝顺您,您不需要那样的侄子。”
戚太后的眼泪,便被儿子久违的一声“娘”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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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华阳确实还醒着。
这已经是陈敬宗第二次在夜里出去办事了。
外面一片漆黑,黑暗本就容易令人生畏,必须在黑暗中才能做的事,又哪里会没有一点点危险?
夏天的那个暴雨夜,华阳一直等到浇成落汤鸡的陈敬宗回来才睡的,这次她依然会等。
快要三更天了,上次陈敬宗回来的没这么晚。
华阳又在床上翻了个身。
终於,外面传来堂屋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是一阵脚步声。
华阳心跳加快,即便知道不可能有刺客闯进来,这样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控制地紧张。
“是我。”陈敬宗一进内室,先开口自证身份。
华阳松了一口气,坐起来道:“点灯吧。”一时半会她是睡不着了。
陈敬宗点了灯。
他傍晚就没有回来,华阳以为他会在外面换身黑色衣裳,没想到他竟然穿着那套绯色的指挥使官服。
陈敬宗见她盯着自己的衣裳,想了想,道:“我先抆抆?”
华阳:“事情办妥了?”
陈敬宗点头。
华阳更放松了:“那你抆吧。”
说完,她重新躺下去,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