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宜想了想,叫住也想溜回家的弟弟们,道:“祖父肯定知道咱们出门了,咱们先去给祖父请安。”
大郎、二郎、三郎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
但该去还是要去的。
孩子们过来时,陈廷鉴正负着手在院子里遛弯,这是孙氏要求的,说他在书房坐久了,不溜上两刻锺就没有晚饭吃。
看到四个孩子,陈廷鉴也没有停下来,只依次打量了一眼。
大郎、二郎、三郎紧张地在院边站成一排。
婉宜笑着走到老爷子身边,一边陪着老爷子遛弯一边乖乖交待道:“祖父,上午是四叔指使我哄您给我们上课的,作为报酬,四叔带我们出去玩了一下午,不过我们已经知错了,还请祖父消消气,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四叔最不怕祖父了,所以婉宜也没有任何歉疚感地把四叔推了出来,而且四叔是公主的驸马,帮忙背锅也是应该的。
孙氏坐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听着。
陈廷鉴嗯了声,问孙女这半天都去哪里玩了。
婉宜百灵鸟似的讲了一大串。
陈廷鉴再看看三个孙子,道:“玩就玩了,别忘了先生布置的课业。回去吧,该吃饭了。”
婉宜很是惊讶,仰着头观察祖父,发现祖父神色平和,长长的胡子随着傍晚的轻风微微飘扬,竟有些慈眉善目。
孙氏笑道:“快走吧,小心你们祖父等会儿后悔。”
婉宜便想,肯定是祖母提前帮她们说了情,祖母最最慈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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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宜堂。
陈敬宗怎么都没想到,他沐浴更衣后来到后院,华阳竟然还在睡觉。
进内室之前,他问朝云:“是不是公主哪里不舒服?”
朝云摇摇头:“可能是累了吧。”
陈敬宗:“公主出门了?”
朝云:“只去阁老、老夫人那边坐了坐,回来就歇下了。”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告诉驸马也无妨。
陈敬宗点点头,去了内室。
拔步床的纱幔还垂着,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淡了,室内又没有点灯,导致纱幔里面更是幽暗。
陈敬宗慢慢来到床边。
华阳面朝他侧躺,身上薄被盖得好好的,只伸出一条胳膊。
她大概只是计划小憩一会儿,头上发髻未散,仍然戴着珠钗,概因沉睡中转过几次身,导致发髻歪了,珠钗也乱了。
陈敬宗坐下来,帮她将那些珠宝首饰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