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颔首。
陈敬宗对长兄道:“我有事请教大哥,去你那边的书房说吧。”
陈伯宗微微诧异,随即带着四弟走了。
观鹤堂,俞秀听闻丈夫回来了,本想放下手中的针线,透过窗户瞧见小叔子也来了,高大英武气势凛然,俞秀咬咬唇,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
陈伯宗吩咐丫鬟备茶,直接带着四弟去了书房。
“何事?”他问。
陈敬宗:“没事,你写文书吧,写完我照着抄一份。”
陈伯宗:……
陈敬宗径自提了一把椅子放到书桌旁,见大哥神色严肃要训斥自己,陈敬宗无奈道:“请留在陵州,肯定要论一番孝道,或许还要引经据典,我要是有那么多墨水,我也去考状元了。大哥若不肯帮忙,那我随便写一封,反正我脸皮厚,就算吏部要拿去给皇上过目,我也不在乎。”
陈伯宗:……
四弟不怕丢人,陈家丢不起这个人。
陈伯宗面无表情地坐到椅子上,见老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将砚台推了过去:“研墨。”
陈敬宗知道兄长非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甚在意地拿起墨条,往砚台里倒点水,这就哢嚓哢嚓地摩了起来。
陈伯宗皱起眉头。
陈敬宗见了,莫名想起华阳,他穿着外袍要坐她的蜀锦褥面上,她也是这种嫌弃样。
毕竟有求於人,陈敬宗放松了力道,想象这墨条是华阳的凝脂嫩肉,慢慢捻动,倒也颇为得趣。
陈伯宗没理他,垂眸思索片刻,铺开一张寻常书信用纸,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沾墨写了起来。
昔日骑马游街的状元郎,如今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却依然风度翩翩,且越发从容内敛。
小丫鬟送了茶水过来,临走前还偷偷瞥了家主一眼。
陈伯宗专心写文书没有察觉,陈敬宗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女人,真就都喜欢书卷气的男人?同样是三国时的英雄人物,华阳怎么只夸周郎,不夸关张?
他一边磨墨一边胡思乱想,陈伯宗洋洋洒洒几行字,写完了。
陈敬宗就要拿纸抄写。
陈伯宗看不得他在自己面前作弊,道:“拿回去抄,不用还了,我另写一封。”
兄弟俩写一样的内容,吏部官员又不是傻子。
陈敬宗转过弯来,等墨迹干了,他笑着折叠起来,收进怀里。
回到四宜堂,陈敬宗直奔书房,并且落下门闩,一副不容打扰的姿态。
华阳继续踢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