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他与爱同罪 北倾 2473 字 1个月前

燕绥已经许久没有燕沉的消息了,让傅衍留意的美国方面也没收到任何有关燕沉的回馈。以防万一,她趁新闻发布当天,大张旗鼓地发布了一个宣传视频。

请了专业的团队,拍摄了一个时长十分钟类似於纪录片的公益短片。以船长的视角,讲述了远洋商船“燕安号”的一生。视频的末尾,是统一的口号——

“我们保护大海,遵纪守法,严拒走私。”

包括沉寂了数月的官博,也在同一天重新发声。

先是承认了梭温是燕氏远洋船只的船员,客观阐述了他的犯罪事实后,划重点:“感谢各位监督,在发现此例问题后,公司立刻做了自检,今后也会加强对船员的管理,避免再出现类似事件。”

官方的客观和虚心很容易赢得好感。

成功刷了一波存在感后,辛芽又适时地放出一段精心准备的博文。

先澄清数月前在网上引起惊涛大浪的索马里事件:“‘燕安号’事件,并非营销号恶意揣测的那样,是因为走私原因才未上新闻,是因为有军方背景才能把所谓‘真相’掩盖。”

长微博下面,附带了几张早年燕绥接受的文字采访资料;燕安号获释后在新闻官网的历史截图;以及一年前的亚丁湾,燕绥站在甲板上,侧身和傅征说话的照片。

傅征的身影被虚化,他的帽檐压得又低,远景里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作战服上的五星红旗鲜艳又清晰。

公关部特意还投了几个官博的广告,一口气重新洗白燕绥。

黑粉刷不清没关系,路人好感度重新拉了回来。

再说了,她也没有要当网红的意思,公司的形象重新塑立起来於燕绥而言才是最终目的。

——

程媛开庭时,燕绥抽空出席了。

意料之中的,她见到了消失已久的燕沉。

没有燕绥想像中的憔悴,他与燕绥最后一次见面的样子差不多,只不过脸颊稍微凹陷了一些。看着脸部轮廓更加瘦削,仿若斧刻。

结束时,他在法院门口叫住燕绥:“有个人,想托给你关照。”

燕沉在一个月前去了美国,但没去公司任职,陪着燕申在疗养院住了医院,等程媛开庭,提前两天回得国。

“我一走,阿姨就要失业了。我想她做菜做点心都合你胃口,所以问问你……”

“行,你让她来我这。”程媛被判,她心情不错,边和他并肩走下台阶,边问:“这次什么时候走?”

“晚上的飞机。”燕沉低着头,声音沉郁。

燕绥本想说你都金蝉脱壳把和梭温买毒品的事推得一干二净了,身上没背负任何枷锁,这么着急干什么?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真这么问出口才是不厚道,顿了顿,笑笑:“祝你今后前途似锦,一帆风顺。”

燕沉看着她,没说话。

这么久,他仍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他能压抑自己对燕绥的喜欢,可每次一见到她,那种深埋在心底的悸动重新萌芽。他甚至不能多想,一想到她今后会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巧笑嫣兮,就觉得心口被堵了酒精浸湿的棉花。

一呼吸,又凉又湿,有股说不出的堵滞。

拿不起,也放不下,更无法释怀。

唯有夜夜舔舐伤口时,才敢剥开血淋淋的过去,一点一滴地翻看。

燕戬说他喜欢燕绥是错的,可他百遍反省,千遍思虑,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有些东西它不讲道理,不受控制。

你一步步受它引诱,渐渐沉迷,无声无息。

戒不掉,割舍不了,每每想起只能自欺欺人地越埋越深,越埋越深。

如果是酒,年月越长还越醇香。可这种感情,不容於世俗,不容於你我之间,爱一天就少一天。

若是两情相悦,拚命燃烧一回又如何?纵是肝肠寸断,亦无所惧。

可惜不是。

他唇边的笑意苦涩,对上她看来的目光时又敛得悄无声息。

上车离开前,面对面的,燕沉问她:“清了?”

燕绥笑了笑:“清了。”

吞他一个公司,虽然她也付出了不少。但能把燕沉从南辰市彻底铲除,也不必担心他随时卷土重来,花点钱……算得了什么?

她有钱嘛!

“清了就好。”燕沉笑容寡淡,看了她片刻,说:“结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不来,只想给你道声祝福。”

饶是两人每回见面时都风平浪静,看似与以前的相处没有任何不同。可燕沉知道,彼此之间的缝隙被过堂风吹得越裂越深,此生难以跨越。

燕绥看不出什么情绪地点点头:“好。”

两厢无话。

燕沉又站了片刻,道:“那我先走了。”

燕绥没作声。

看他坐进后座,隔着黑色的车窗只隐约能看见他的轮廓。

她唏嘘。

尘埃落定,物是人非。

——

辛芽来接她时,燕绥正叼着镜腿坐在石狮子墩上。

她被燕绥盯得差点跪下叫“爸爸我再也不敢冲到”时,她终於开口说话了。

燕绥说:“订去埃塞俄比亚的机票吧,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