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燕绥平时都叫她傻白甜,但真需要她用脑子的时候,她不会拎不清。
“也不是我一个人去的,我让我妈陪我去的。”她想找人要交代,带个长辈再好不过了。
“我就半真半假的把事给她说了一遍,说你勃然大怒要解雇我,不止解雇还要起诉,让我承担公司损失。”这事辛芽的确是委屈,昨天上门后都不用怎么演,真情流露哭得眼睛都肿了:“孙副总和燕副总一直有往来,她先生开了一家小公司,初期燕副总没少帮忙。所以我刚联系她,她就嗅着味告诉燕副总了。”
“也是我不好,太贸贸然了,我应该先跟同行了解下的。”南辰的商圈也就这么点大,这些年她也积攒了不少人脉资源,但凡谨慎点,投石问路。
孙副总这事虽然和她没有直接关系,间接总是有的,她也不敢完全撇清自己,这会就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等训。
燕绥没作声。
一方面理智告诉她,把这事交给辛芽办是她的一个疏忽,她自己该背主要责任。一方面的确是辛芽不够谨慎,犯了错。但和当初推测的背叛罪名相比,这个错小得她完全可以不计较。
她不说话,辛芽更忐忑了,她忍着肝疼,说:“年终奖已经扣了……不然你扣我整年工资?”
燕绥瞥了她一眼:“全年工资扣完,你喝西北风?”
辛芽扭捏着:“我妈拧着我耳朵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扣我工资也完全是我活该。”
燕绥看她红着眼睛一副又要哭的样子,凶她:“还有脸哭!”
辛芽吸了吸鼻子,立刻憋住。
燕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郎其琛。他年幼时还挺熊,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小孩都受过他的欺负,唯独在燕绥这个姑姑面前,他不敢。
可最初时候,郎其琛也没这么听她话。燕绥的记忆中有过一段和现在差不多的场景,辛芽就像幼年时期的郎其琛,被她一凶,眼泪鼻涕全部吸回去,呆萌萌得看着她。
燕绥扬了扬下颌:“先去做事。”
她暂时不想追究,辛芽一直紧着的那口气虽然没松,也没再绷得那么紧。她颔首,抱着平板,轻声退出去。
——
燕绥今天很忙,忙到脚不沾地,连午饭都是边和燕戬开会边解决的。
早上的周会迁就燕戬,燕绥身负解说之职,帮助燕戬尽快熟悉公司目前的运营情况。隔了两年,燕戬对工作有些生疏,一边欣慰燕绥成长速度之快一边暗暗惭愧自己未老先丢宝刀,实在太不思进取了。
晚上要接待从北星市来的一家叫广汇集团的张总,这家上市公司在国内的影响力非常可观,虽还未和燕氏集团合作,但始终保持着良好健康的联系。
唯一枣手的是广汇集团与燕氏集团有关利比亚海外建设项目的对接人是燕沉。
以防出意外,燕绥亲自领着辛芽去接机。
见面前,辛芽已和对方助理沟通过公司情况,张总在出口见到燕绥时也并没有太意外,客客气气地和她握手:“久闻难得一见。”
燕绥微笑,落落大方回应:“张总,幸会。”
去酒店的路上,张总自然而然问起燕沉:“这趟行程是一星期前就定好的,燕沉虽是我小辈,和我却相交已久,我很是欣赏他。来之前也约好要一同畅饮,怎么说休假就休假了?”
燕绥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不满,只是实际情况是怎么也不能如实相告的,她权当没听出他的画外音,打着太极揭了过去。
把张总送至酒店,燕绥给人留了修整时间,约好晚饭,暂时离开。
从机场到酒店的距离不长,交谈的时间也短暂。燕绥看不出对方对她到底持什么态度,但根据以往经验……凡是先和燕沉打过交道的,再面对她,多多少少会带上几分不信任。
燕绥年轻,还貌美。也不怪别人戴有色眼镜,她的外貌太突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实力看不出来,花瓶的潜质倒是能窥见一二。
尤其最近,她在社交平台频繁露脸,在商圈恐怕早已是各位大佬口中的谈资。
燕绥觉得……别人貌美如花有如神助,到她这,颜值就是累赘。
——
到约好的晚饭点,燕绥提前赴宴。
她来得算早了,结果进了酒店包间见到坐在张总身旁显然是聊了一会的燕沉,脸色的笑意顿时就淡了。
从燕绥出现,到进门时短暂的停顿,燕沉都看在眼里。他起身,如往常那般替燕绥拉开座位。
“张总约我见面,”他轻声解释:“说今晚不谈公事,只闲聊叙情,难以推辞,所以才来的。”
他的声音轻,的确没有让张总听见的意思。
燕绥落座,低声道谢。
张总这种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肯定不会被燕绥随便找的借口忽悠过去。这会见过燕沉,心中微定,笑着打哈哈:“今晚是私宴,借燕总地主东风,我还请了几位在南辰市的朋友,燕总不介意吧?”
虽是先斩后奏,但燕绥也没意见,一个五旬老头,一个年轻女总裁,他们两坐一块,聊不了几句就要冻死在代沟上吧?
“哪里哪里。”燕绥微笑,起身给他斟酒:“是我考虑不周。”
轮到燕沉时,他抬手接过酒瓶,指尖就抆着她的手指轻轻一握,也不是刻意,恰巧碰上:“我自己来。”
燕绥还没松开手,门被守在门口的服务员推开。
三人皆侧目看向门口。
傅征伴着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年轻男人一前一后走入,他的目光恰好,落在两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