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洗手间。」弗兰克机灵地道,「放心,我陪着她。」
言菡哪里放心,交代了两句跟了过来。
这过了十多年才找回来的妹妹,她这些日子恨不得一步都不离开,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这个妹妹,把她捧在手心疼着。
洗手间在大厅外,这五星级酒店的设施豪华得堪比迷宫,通向洗手间的走廊长长的,还有悬空的墙壁遮挡。
负责言菡和简路的安保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弗兰克大叫了起来:「哎呦,我的脚扭了一下!」
正要跟进去的言菡被引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女厠里一下子涌出来七八个人,把言菡和简路的身影隔了开来。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简路不见了。
「小路!」言菡惊呼了一声,急得脸都白了,刚要跑出去找人,手臂被人拉住了,正是宁则然。
「则然,小路不见了,」她急急地道,「快让人去找找!」
宁则然轻咳了一声道:「不用找了,全天下人有事了,你妹妹也安全得很,有人爲她都快着了魔了。」
「华梓易?」言菡恍然明白了过来,忧心忡忡地道,「则然,你也相信他了吗?可我怎么觉得还是不放心啊,你说他在安普顿会不会有红颜知己?会不会他打算哄我妹妹然后再抛弃她报复我爸?会不会……啊……你干什么……」
身体被横抱了起来,宁则然一边大步朝着电梯走去一边在她耳边哑声道:「小菡,你好好想一想,这几天你满脑子都是你妹妹,拿正眼看过我没有?」
「快放我下来,开年会呢……」言菡的脸红了,挣扎了起来。
「我们回房间开,开到明天早上都没问题。」
……
简路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周擎拽着,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对面的露台。
露台是半敞开的,这边是走廊,另一边则是酒店的庭院,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手里有一点火星在闪烁。
轻浅的月光洒下,华梓易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简路眼前。
眼底一热,简路疾走了几步,猛然停住了。
华梓易把烟掐灭在了雕花栏杆上,定定地看着她,哑声道:「小路,过来。」
简路没动,她拼命忍着眼泪,不知怎么,来之前她觉得一秒都不能忍了,想要马上见到华梓易,可是,一旦人就在面前了,她的心里却惶惑了起来。
这还是那个疼她宠她把她捧在掌心爱她的男人吗?
这将近十天的猜疑和分离,会不会把这个男人变成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华梓易?
华梓易的喉咙逸出一连串的音节,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他大步走了上来,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披在简路的身上。
一阵暖意袭来,简路这才发现,刚才跑出来太匆忙了,忘了穿上御寒的披肩了。
整个人连着外套被紧紧抱住了,华梓易贪恋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
那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侧,所有的惶惑不安一下子好像消失了。
简路用力地回抱着他,哽咽着道:「华梓易,你怎么了?我是生你的气了,你太坏了,对我姐姐还有……她爸爸都这么坏,可我没不相信你,你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是骗我的呢?」
悬在空中这么多天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就知道他的小枣儿不可能被别人蒙蔽,也不可能真的不理他。
弗兰克这家伙,虽然每天嘴上不把门,这次总算也派上了用场,过两天把他从建筑工地调回来吧。
噙住了那朝思暮想的红唇,华梓易尽情挥洒着这些日子的思念,这肌肤相触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他恨不得就这样地老天荒。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梓易终於松开了简路的唇,看着那懵懂氤氲的眼神,心里一阵发热。
不过,事情得先说清楚,谁知道会冒出什么突然的变故来。
「没告诉你的身世,是我的错,」他低声解释,「太突然了,我知道的时候也非常意外。还记得那天我把你关在门外吗?我就在那一天得到了确认的消息。」
简路记起来了,心里一阵欢喜一阵难过。
欢喜的是,华梓易果然没骗她,可难过的是,她居然才知道那天华梓易不正常的真相,她真是太笨了。
她闷声道:「我知道,你很讨厌你继父,是不是也连带着讨厌我了?」
华梓易噎了一下,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曾经的犹豫,要不然一定要乱想钻牛角尖了。「小傻瓜,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想怎么处理这个意外,本来想着瞒着你的,结果让宁则然钻了空子。」
「真的吗……」简路高兴了起来,像只小奶猫一样在他胸口蹭了蹭。
心火燎原。
这么多日子的思念一发不可收拾。
可不行,还得要教育一番。
「为什么这么狠心不接我电话?见了面也对我没好脸色?以后能这样吗?」华梓易捧着她的脸,神情严肃。
「哎呀呀……」简路想起了什么,轻呼了一声。
华梓易严肃的神情漏了气,紧张地问:「怎么了?」
「那是因为我和我姐打了个赌,赌你不是骗我的,还有两天呢,」刚才急急地跑出来,简路把这事都忘了,着急地问,「怎么办?我偷偷见你会不会算我输啊?输了我就得听她的话不理你了,赢了她就相信你,你再忍两天好不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华梓易将她横抱了起来,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管不了了,以前他就是太笃定自信了,以爲一切尽在掌控,要是再这样时不时地横出一杠子,他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
「乖,别理你那个姐姐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行……我姐会生气的……」简路挣扎着。
华梓易假意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简路想起弗兰克的话,不敢动了。
华梓易一脸的虚弱:「你不在,我头疼、心疼、浑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