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路应该早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急急地拉开了门,门口有东西倒了下来。
简路坐在地上靠着门板,门一开失去了倚靠,脑袋撞到地板发出「咚」的一声。
「怎么回事?」华梓易听着那响声心就疼了,连忙跪在地上把她抱了起来,「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简路的目光有点直勾勾地看着他。
华梓易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肿着,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显然刚才哭过了。
「你哭什么?出什么事了?」华梓易十分生气,「谁欺负你了?」
埃尔森急匆匆地跑了上来:「大少爷,简小姐担心你,就一直坐在门口,我劝了她好几回,她都不肯离开。」
「担心我干什么,」华梓易恼火地道,「我就是在想些事情,一会儿就好。」
胸口一紧,衣襟被紧紧地抓住了。
简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底含着泪光,好一会儿才轻颤着问:「华梓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胡说什么?」华梓易的心一紧。
「你要是不喜欢我了……也不用可怜我,」简路哽咽了起来,「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不用偷偷把自己关起来不理我,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 」
她絮絮叨叨着,拼命说着一些乱糟糟的话,她需要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要不然她怕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的本能,「真的,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没关系的,你不一定也要很喜欢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别骗我,你一定不能骗我,假装还很喜欢我……」
刚才她坐在门口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不聪明,也知道自己爱哭胆小,有很多很多的缺点。
华梓易可能是喜欢上了更好的女孩,所以才对她慢慢地冷淡。
她很难过,很舍不得,可就像她从前说的那样,谁都有选择的权利,这段和华梓易在一起的日子,她过得很开心,那就够了……
华梓易猝然抱紧了她,贪恋地在她脖颈上摩挲着。
整颗心仿佛被摊开揉碎,再重新拼合起来,难以言表的疼瞬间便袭遍了全身。
他在房间里犹豫不决的时候,简路坐在这里患得患失,经受了无数的煎熬。
她虽然不聪明,却天生比普通人敏感,能感受到两个人相处时细微的变化。
这些日子,他因爲简路的身世心神不宁,早已在潜移默化中让简路感受到了惶惑不安,而这道薄薄的木门将简路拒之门外的这几个小时,让这种惶惑不安达到了顶峰。
这是他想要细心呵护一辈子的小枣儿,却从他这里品尝到了痛苦和悲伤。
「对不起,」华梓易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了简路的脸上,用滚烫的唇抚慰着简路的冰凉,「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关在门外,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简路傻傻地看着他,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华梓易握紧了那双有些颤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小路,你已经在我这里了,不会有人把它从这里赶走。」
「真的吗……」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了下来,简路忽然觉得有点晕眩。
「当然是真的。」华梓易含住了她的耳垂,那耳垂小巧柔软,慢吮轻咬着,比起唇珠的口感有过之无不及。
简路低吟了一声,抬起迷蒙的泪眼,怯怯地道:「华梓易,我有点头晕。」
华梓易亲得情动,心里的症结一旦消失,卷土重来的渴望简直无法压抑。他低声哄道:「乖,让我亲亲你就不晕了……」
从耳垂一路亲到弧度优美的脖颈,又从脖颈滑向微翘的下巴,最后停留在了娇嫩的双唇… …
华梓易一下子僵住了。
双唇烫得很,连吐息都带着几分灼热。
迅速地抬手一摸额头,他又惊又怒:「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的确,简路在地上坐了几个小时,晚饭也没吃,心焦气躁,再加上这阵子一直在备考,睡得少压力大,这一来一往终於生病了,一量体温还挺高的,将近三十九度。
家庭医生第一时间赶到了,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其他病灶,便建议吃点退烧药、多喝水,让自身的免疫系统来抵抗这类病症。
简路萎靡地躺在被子里,巴掌大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让人心疼。
「要几天才能好?」
「感冒病毒在自身免疫系统的清除周期,大概是五到七天吧。」
华梓易平生头一次尝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