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鹤他还有救吗??
“喂,陈双鹤,喂!”宁宁朝大门内喊了好几声,不仅陈双鹤没理她,也没别人出来看看她,急得她直跳脚。
没办法,先帮他接了手里的电话。
“咦,怎么是你?”陈导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双鹤呢?”
宁宁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他现在有事,我让他待会回个电话。”
“哦,不必了。”陈导笑道,“话说你跟他在一起……今天你们两个是不是一块去上坟了?”
“嗯,是啊。”宁宁一朝被蛇咬,生怕他接下来把话题往相亲上引,忙先一步问道,“话说今天是你妻子的忌日吧,陈导你怎么没来?”
“我很忙的啊,正在筹备下一部电影呢,很重要的一部电影。”说起自己的妻子,陈导的语气寡淡的像在说个陌生人,“双鹤去了就行,对了,你妈妈也葬在那个陵园,你有顺便过去看看她吗?”
“有啊,还看到了妈妈的几个影迷……”宁宁说。
“哦?说来听听。”陈导对几个影迷的兴趣,都比对自己亡妻的兴趣大。他催的厉害,宁宁只得将过程随便说了一下,他叹了口气,伤感缅怀的语气:“现在也只有我们这种老家伙,才记得玉人的绝代风姿了,改天我也去看看她……”
“你不来也可以的。”宁宁忽然打断他,“陈双鹤……还有你妻子更需要你,不是吗?”
“那又怎样?”陈导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又不需要他们。”
宁宁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只有陈导还在对面不停的说:“那就周末吧,我把手里的事情搞完,正好可以抽出一天的空去看你妈妈,你要不要一起来?把你就要饰演魅影的消息告诉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个消息无论如何我也要亲口告诉她……”
“我……我那天没空。”宁宁婉拒了陈导,由始至终,陈导都在讨论她妈妈,一点也不关心陈双鹤,更不关心他亡妻,这让宁宁感到异常尴尬,也明白了妈妈当年为什么要对陈导敬而远之,工作时间之外,几乎跟他没有交流。
单方面的爱恋,有时候会比单方面的憎恨还有可怕。
挂断电话以后,宁宁盯了眼前的大门好一会,忽然一咬牙,捏紧手里的门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守门人今夜不在,无人阻拦陈双鹤的进入,也没人阻拦她。
门口的血色海报,还有之前险些逃票的经验,让宁宁的双腿有点发软,她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人生电影院里会是这幅样子。
“啪!”
一个小礼炮在空中乍响,飞出五颜六色的彩带。
礼炮是从观众席上放出来的,之前废墟一样的观众席,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原样,雕花椅子一张并一张的排好,上头座无虚席,古代贵妇面具,哭泣老人面具,猴子面具……面具人们全坐进了观众席里。
还有几个面具人在观众席上来来回回的走,手里或抱饮料箱,或抱零食箱,边走边喊:“热饮,冷饮,烤玉米!”
“给我一杯热咖啡。”
“老夫要一杯热茶。”
“橘子汁,加冰。”
“我要吃烤玉米!两根!”
面具覆盖了每个人的脸,嘴都没露出来,如何吃?不,他们不需要吃东西,他们只是在享受着此刻的气氛,狂喜乱舞!群情激昂!
轰的一声,前方大屏幕内跳出两个血红大字,《逃票》。
主演:陈双鹤。
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宁宁心中咯噔一声,喃喃一声:“来不及了吗……”
但紧接着,屏幕下方跳出了另外三个字:惩罚人。
“我!”一个面具人举起了手。
“我我我!”无数只手从观众席里举起来。
宁宁压根没敢走过去,她就站在离门最近的位置,远远看着对面举起来的那堆手,密密麻麻,像水中追逐着鱼饵的鱼群。
“他们跟陈双鹤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仇恨。”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宁宁转过头去,见石中棠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旁,望着前方的鱼群道,“他们之所以会这么踊跃报名,纯粹是因为这是他们……是我们面具人仅有的娱乐。”
“娱乐?”宁宁望着他。
“是的,狂欢之夜。”石中棠转头对她笑,“今天晚上,所有的面具人都是观众,也都可以是演员。”
一个男人忽然从观众席里站起,冷冷道:“我。”
他低沉的声音,宛如风雪般刮过全场,离他最近的一只手收了回去,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所有举起来的手,犹如潮水般退回原地。
最后一道光柱从天花板上打下来,照在那个男人身上。
白褂子,腰间一条黑色腰带,面上一张雪白面具……是曲老大。
在所有竞争者都偃旗息鼓之后,他的名字很快出现在了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