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逸风应了下来,他撑起身子,靠在引枕后,他若有所思垂下眼,他感到手上似乎是更有力了,虽然双脚还没有落地,他有一种感觉,他的双腿也比过去更有力。
忽然想到昨天的梦,他撩起了被子,果然看到了足心被裹上了白色绢纱。
宛若被虫子爬过周身?是针灸?他抬手闻了闻手臂,嗅到了淡淡的艾草的烟熏之气。
「我还以爲你会醒的晚一些,没曾想现在就起来了。」
轻柔的女声响起,他抬眸看到了李薇竹,她的眼底是淡淡的青色,因爲忙碌了一夜,又因爲自己提前醒来很是疲惫,「我看看。」她伸手握住了脉搏。
沈逸风从她的脸,移向了她的手,她的虎口处有一处明显的血肉模糊,「怎么弄得?」
「不下心被烫着了,不碍事的。」李薇竹说道,「倒是要恭喜你,你身上的毒已经全解了。」虽然说昨晚上已经确认过一遍,当时沈逸风的状况还没有稳定,此时再次把脉,脉象已经趋於稳定,「对了,你的足心被我用刀割开,现在上了药,这两日不要下床走动。」因爲没有睡够,她这会儿思绪钝钝,「还有……昨个儿有些太累了,没有给你正骨,晚些时候我再正骨两次,你的腿脚就看不出来了。」
沈逸风的眸色一闪,昨晚上当真是李薇竹,他从前就有些困惑,如果只是给他治腿,何必让他整个人都昏厥过去,而且总是耗费一夜的功夫,如今看来一开始的时候,她恐怕就是这样做的,她手上的伤也是给自己艾灸的时候烫着的罢。「我的腿不急。我有话要和你说,让两个丫鬟先下去吧。」
李薇竹有些不解,两个丫鬟仍是退下了。
空气之中的细小的尘上下浮动,倏忽远去,又倏忽近前,沈逸风看着李薇竹,她的眼底有细细的血丝,她的手上是因爲自己受的伤,她本可以直接进京都却因爲自己一路奔波……
李薇竹被沈逸风的目光打量的怪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要是没什么事,不如我……」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避开了她的伤口处,摩挲她的细腻的掌心。
李薇竹涨红了脸,想要抽回手,沈逸风却牢牢抓住,因爲羞涩,她的面上通红一片,连带手掌心的温度也扬了起来。
「我才知道,所谓的驱毒,是脱光了所有的衣服,你替我落针罢。」
李薇竹的眼神有些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逸风低低笑了起来,他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她的唇瓣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柔软,像是甜美的糕点,又像是盛开的蔷薇,等着人采撷。
这一吻幷没有太久,只因爲李薇竹推开了沈逸风。
她的一双眼被烧得发亮,先前再大胆不过的,也不过是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从未有过如此的亲昵,像是两条鱼儿相濡以沫,几近让人迷失沉浸於其中。
「你看过我了身子,我又与你有肌肤之亲。」沈逸风扣住她的手,不让她逃离,「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
「这只是因爲我是一个大夫,我须得这样所做。」李薇竹说道,又央求道,「我再想一想,你之前说多给我些时间的。」
两人之间只剩下最后一层窗户纸,如今沈逸风借机挑破,自然不会再让李薇竹逃离。
「你还想什么?我不是逼你,只是你看了我的身子,总要负责的。」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又带着些蛊惑的味道,「总不能被你白白看去了,我还要付你诊金银子。若说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未免有胁恩的意味在。我现在不以身相许了,求的是黛山姑娘端起责任。」
他拉着她的手,因爲身上的力气已经全然恢复,此时就把李薇竹拉到床上。
环住她的腰身,轻巧翻身,便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长发垂在她的面颊边,「我的好姑娘,你可负责?」
她的身上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她的两只手腕被他牢牢抓住,她动弹不得,只能低声道:「别闹了。」
他的姑娘声音里都带着可怜的颤音,沈逸风却没有松开李薇竹的手,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想要早早从她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只要她应下他,他自然会让她知道,她所在意的那些家事是否般配的上,都不是问题。
「嫁给我。」他看着她,见着李薇竹想要侧过头,就伸手掰正她的面,「别再拒绝了,回京都之后,嫁给我好吗?」
「……」
长久沉默,而后是一句轻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