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1 / 2)

俞星城凭心而论,还是想多在塔顶上住两天的。

但奈何,裘百湖一大早就飞来,他本来想闯进来,又瞧见塔顶内屏风帷幔,软床卧榻,有几分旖旎姿彩,便又捂着眼睛倒退出去,飞在塔外,对着窗洞朝里头喊道“俞星城你玩野了啊快点起来,你这一回来折腾的皇上都知道了,多少人排着队等着找你呢,你就在这儿抱着野妖睡懒觉”

俞星城还没醒,她昨儿晚上睡着的很晚,迷迷糊糊的正想要应声,就感觉身边某个家伙已经窜出去,以她都能听到的音量,对着窗户外头“嘘”。

裘百湖“你他妈的衣服上哪儿去了你别以为现在仙官灵力衰退,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听着裘百湖甚至都要拔刀了,俞星城挣扎着起来,揉着眼睛从屏风缝隙之间,就瞧见裘百湖拎着一把劈竹刀御剑在塔外悬停,炽寰着上半身,黑色头发披散在后背上,看裘百湖嚷嚷,急的直跳脚“你小点声天热老子脱个上衣怎么了,我以前挂在星城脖子上的时候,连个裤衩子都没呢哎呦,你有这儿跟我生气的份儿,你不如去买早饭。”

裘百湖“是你声音大还是我声音大。再说,这都巳时一刻了”

裘百湖话说到一半,就瞧见俞星城揉着眼睛从屏风后头出来了,裘百湖本来有那么点气,见了俞星城也消了大半,只道“你知道温嘉序带人来了吗他昨儿就在等你了,燕王殿下知道了你的事,就让温嘉序把你请去京师呢。”

俞星城倒是衣裳穿了两层,神态如常,道“温嘉序那让他再等会儿吧,别着急啊老裘,你吃早饭了吗”

裘百湖“你饿吗”

炽寰挤眉弄眼。

裘百湖“行,你先梳头,我去买早饭。”

裘百湖瞪了炽寰一眼,对俞星城轻声道“我知道有家甜豆花与鸡汁汤包极好吃,你收拾收拾东西,等我买回来。”

他说罢飞走,炽寰对着窗台朝外喊了一句“你也给我买一份我也想吃啊”

俞星城笑的不行“他没打你就不错了,快来快来,看真的要回京了,你给我梳头,我们就打包些行囊。”

炽寰披上一件暗纹黑色长衣,倒也没系绳,便光脚站在俞星城身后,叼着几根发带。俞星城坐在镜前“我归来之后不可能再是官身了,也不用戴冠,你就给我梳寻常女子发式便行。哦我不戴金银的,要是有琉璃簪或玉簪便给我两支。”

如今琉璃泛滥,倒是都便宜好看,炽寰和她都不在乎金银,便只簪了两只蓝琉璃簪子和一些用灵力变出来的茉莉花枝,也算是炽老师把握流行趋势做的新选择。

裘百湖一会儿买回了早点,他竟然善心大发的买了两份,炽寰大概觉得自己这以后是要进人家门的,不能不巴结一下裘百湖这个干爹,坐在裘百湖旁边一边吃一边夸。裘百湖还是不爽他,走过去跟俞星城聊天去了。

温嘉序在裘百湖这个破院子里坐了一个上午,快吃午饭的时辰,终于听见外头的敲门声,他想象中俞星城再次腾云驾雾而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是听见年轻女子的声音言笑晏晏,不一会儿便推开了门。

俞星城穿着一身鹅黄团纹蓝色镶边的衫裙,捧着一大把花,和裘百湖走了进来。

她看见温嘉序,愣了一下,脚步推后了几分,惊诧道“小温你怎么、你怎么穿的跟唱戏似的你跟温骁就学到了这穿衣审美了杨椿楼看见你这样没打你吗”

她语气又稀松平常又带着调侃笑意,所谓三年,在她而来仿佛她只是去邻居家串了个门。

温嘉序有些激动,两只手背在身后,后知后觉的想起要行礼,连忙又揖手道“先生啊、不俞大人。真的是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俞星城把手里的花束放在院子中的小桌上,裘百湖去屋里拿花瓶,她稀松平常的笑起来,对温嘉序招了招手“你倒是变了不少。嗯,主要是个子长高了,也开始懂得打扮给个儿了啊。”

俞星城笑的促狭,温嘉序这个小暴躁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杨三木才不会打我呢,你也知道她,总喜欢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的,这衣裳的布料还是她给我挑选的。”

俞星城顺便就坐在院子里插花,也给温嘉序搬了个小凳子,炽寰拿着剪子蹲在旁边剪花枝。温嘉序看了炽寰一眼,又扫了扫俞星城那端庄的脸,目光有那么点笑意,俞星城可不会被他挤兑,立马开口道“你跟杨椿楼怎么样了我听说了,她现在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医神呢,你俩有点谱没有”

温嘉序撇了一下嘴角“谱什么谱啊,她忙得很呢。我也忙的很呢。”

俞星城可不信,他身上这花衣裳都是杨椿楼给他挑的呢。只是这俩人都不怎么坦诚,越是这么着急否定,俞星城反倒还安心了。她笑道“那温骁呢他现在在哪里做事,他可还好我只怕他又莫名自责或太过担忧我。”

温嘉序看了炽寰一眼,这才叹气道“你这么问,就看出来够了解他性子的了。不过他最近很好,他在京师钦天监做事,不怎么上值,但受皇上的密令,现在比当年还让人闻风丧胆呢。只是也比以前更像个独行者。罢了,不说这些,先生,要你回京师,不是因为单单殿下想你,或皇上想见你,更是因为大明需要你。”

俞星城手顿了一下“我可消失了三年,必然也有许多事是有人能站出来处理的,不存在一个偌大的社稷需要某个人的时候。”

温嘉序都不坐凳子了,半跪在地上,前倾道“皇上这三年身体大不如前,我们才知道他其实早在李妃与公主被杀后就一直沉疴满身,旧病绵延。只是那时候,国师为他吊着命,大批医修用灵力修补着身子。而听说圣主战胜异教群神,但是国师牺牲了,圣主又迟迟没有任立新的国师这些都是说的太远了,总之医修们随着灵力大衰退而无法再为皇上医治,现在杨椿楼虽然背着医神之名,但她坦言自己术业有专攻,治不了皇上这样常年的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