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1 / 2)

炽寰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在被褥下闷声闷气怒道“没有人比你狗你什么时候笼络了老子的手下还当着我的面离间我们, 说什么让他们不用听我的”

俞星城拿帕子, 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你要是人心稳固,我哪里还能几句话离间了你们。再说, 我也怕你又是带着他们上天闹地,再把我给弄到天上去给我个刀剑斧枪, 逼我拿起来。”

她刚说完, 炽寰拽着被子, 一下子把头发乱糟糟的脑袋露出来“老子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他妈嘴上就不能少埋汰我几句吗”

俞星城连着几个小时紧绷的神经,反而因为他这句气冲冲的话,终于暗暗松懈下来似的。她笑了“不能。我要是你,就羞愤至死了。还是你这位老妖皇脸皮厚。”

炽寰气得直砸被子,俞星城更想笑了, 她手指在嘴唇前竖起来“别嗷嗷,外头的妖们要是发现你醒了, 就都挤进来凑热闹了。”

炽寰噎的眼睛直瞪, 重重的躺倒下去“天底下最不想最不想要你来救我”

俞星城“没办法。他故意的吧。”

炽寰吃惊的微微张大嘴“你、你果然见到了他你有没有”

俩人沉默了片刻,同时开口。

炽寰“你别说了。”

俞星城“你别问了。”

不谈狗逼的默契啊。

炽寰垂下眼睛去, 俞星城顿了顿“杀不了他, 你放弃了”

炽寰低声道“我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杀他。”

俞星城“这是被他给锤老实了身上的伤呢也是他打的”

炽寰没脸说,有些是自己撞的,有些是自己非要去挑衅怯昧,被他一只手打的站不起来

他为了卖可怜,低头拽了拽被子, 用力点头道“他对我可狠了打我都不眨眼你看我这一身伤。”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俞星城拿着他胳膊仔细看了看,慢条斯理道“活该。”

炽寰不可置信的抬头。

俞星城心里憋笑,面上无情道“知道打不过还躲着点装孙子。就你那四处挑衅的模样,确实该有人教训教训你了。”

炽寰委屈的嘴唇子都开始哆嗦。

俞星城拽了一下他胳膊“要点脸啊,别哭。我这人记仇,第一次你差点把我掐死,第二次又把我从高空扔下来,我差点摔死你知道吗。这才说了句重话,装什么小可怜呢。”

炽寰其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太多记忆翻来覆去折磨,有些猜测和现实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明白,怯昧有意放他回来,而且是要把他放回到她身边来。

怯昧是觉得他作不出太大风浪还是给他一点最后怜悯,让他陪伴俞星城一些年岁,看她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

许多年前,她就说他是只认死理的傻蛇。

他就总是执念太深,也一直被执念推着走。

但炽寰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到她身边,就忍不住有了活气,有了心境上下起伏,有了气的要死和幼稚傻缺。

他拍着被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电我干嘛你为什么要电老子我又没真的想掐死你怯昧小儿的随从就要来了,我就把你攥手里而已”

俞星城觉得这真的不能怪她“谁知道。我跟你熟吗我之前几次被你折腾的命都快没了,我能信你再说,若不是我命大,怕是那天已经摔死了。”

炽寰抱着胳膊“你摔不死的枝言剑的中的灵力,你已经拿回来了吧。我去拿枝言剑,就是怕怯昧小儿急于杀你。”

俞星城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枝言剑会让我不死”

炽寰一脸“看我牛逼不”的神情“是啊是啊”

俞星城不太信“可你知道我断了左胳膊,就花了将近十来天才完全长好。如果是能够自我痊愈,那我摔个粉身碎骨,怕是要在地上躺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炽寰一愣“十来天,胳膊才长好”他脸色变了变“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你的一切都被他夺走了,就连神器中的灵力,都只不过星星点点。”

俞星城一直知道怯昧跟她之前有些过往,甚至怯昧还想杀了她,可她现在才想起来,炽寰刚见她的时候,说她是一无所有的落水狗。

也就是说,她能拥有的一切能力,地位,权力,全都被怯昧所拿走了。

而炽寰,之前一直以为拿到“她”曾散乱在各地的神器之后,就能让她重获力量。

现实显然不是这样。

俞星城蹙眉“那为什么,这些会被他夺走呢”

炽寰怔忪着,露出了一个难以理解的笑“我不知道啊。”

俞星城坐在床铺边,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道“算了,不想了。太晚,我回去了。”

她起身要走,炽寰连忙爬起来“这里不是你住的地方吗你回哪儿去”

俞星城摇了摇头“这是给你们这些妖的安身所,我住在内城。你歇着吧。别作妖。我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才说到一半,就看到炽寰一下子掀开被子,光脚朝她跑过来。

看到光腚小屁孩正面的俞星城“”

炽寰还他妈不自知,拽着她袖子,一脸凶狠“你别想跑,老子就讹上你了你是不是住别的好地方不带我”

俞星城“”

炽寰“看你这个心虚的表情我就是知道”

俞星城“把裤子穿上。”

炽寰“我不”黑雾腾起,他忽然化作筷子粗细的小蛇,飞速钻进她衣袖里,盘在她手臂上。

察觉到手腕上凉滑的触感,俞星城真想再电他一回。

但她忍住了。

从她身上经历的事来看,炽寰真是个给她带来麻烦的扫把星。

但要是从他的立场来看,他却是个捧着真心想要帮忙,但奈何世事不如愿的十分可怜大妖怪。

也不是。九分可怜。一分欠揍。

她叹口气,隔着袖子轻捏了他一下,似乎要他老实一点,然后就这样裹上披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