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蓁蓁挺无语,这人,自己女人都记不清楚。
其实这也不能怪纪无咎,番邦异国进贡美女有不少,他自己常常只留下一两个意思意思,往后宫里一放,也就没了下文。他本身不是个好色之人,对待女人也没太多猎奇心思。何况,他记得那两个吕宋美女长得黑黑瘦瘦,一点不符合他口味,所以他一次也没临幸过。
於是纪无咎叫来了冯有德。
“皇上,两个美女都姓安,封了选侍,其中一个当年因思念故乡郁郁寡欢而死,另一个现如今已升了才人,居住摇光阁偏殿。”冯有德答道。
叶蓁蓁听罢,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个苦命人。”
纪无咎当下让人带来了安才人,沉着脸道,“你若不想背上个谋害皇后罪名而死无全屍,便从实招来:海里香事情,你曾对哪些人提起过?”
安才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吓得跪倒地,不敢说话,看看纪无咎,又看看叶蓁蓁。
叶蓁蓁和颜悦色道,“有人把海里香和水仙花放一起害本宫,本宫知道不是你。你只需要告诉皇上和本宫,此事到底还有何人知道。如若不说,本宫也保不了你。”
“回皇上,皇后娘娘,是……是贤妃娘娘,”安才人一听就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流着眼泪说道,“臣妾久居摇光阁,和旁人都不熟悉,平时也无人作伴。贤妃娘娘入宫之后,来过摇光阁几次,陪臣妾说了几回话,臣妾便把家乡风土人情与贤妃娘娘说了一些。臣妾十分确定,海里香一事,臣妾只和贤妃说过。”
叶蓁蓁听罢,笑道,“这个贤妃倒是会做人。”后宫之中,无论上下高低,哪一个都被她哄得好好,谁人不赞她一声贤淑。
纪无咎脸上隐现怒气,“果然是她。”
叶蓁蓁让素月把安才人送出去,叮嘱她此事不要向旁人提起。之后回过头一看纪无咎,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有些疲惫,又有些失望。叶蓁蓁很能理解现纪无咎心情,贤妃本来就讨人喜欢,又是方秀清女儿,平常还是一副超凡脱尘不食人间烟火仙子模样。现却发现她是工于心计蛇蠍美人,一般男人大概都受不了。
纪无咎看向叶蓁蓁目光中含着歉然,“蓁蓁,这次你想怎样对她,朕都会帮你。”
“我能怎样对她?”叶蓁蓁反问。这个连环计,贤妃实做得巧妙,完全是不着痕迹引人上钩,这样一来她就早早地把自己摘出去了,不留任何证据。而且,就算事发,也有太后前面挡着,她伤不到分毫。
叶蓁蓁都有点佩服贤妃了,如此漂亮局,环环相扣,她自问若是她自己,也未必想得出来。只不过这女人算来算去,也算不到她叶蓁蓁天生不敬鬼神,算不到铁太医竟然已偶然得知了海里香特性。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
不管怎么说,这次贤妃轻轻松松全身而退,她叶蓁蓁只能将就吃个哑巴亏。
然而叶蓁蓁打算将就,纪无咎却不打算。男人都是有尊严,作为皇帝,尊严是碰都不能碰。这下可好,他亲妈和他小老婆联手利用他来害他大老婆,不仅差点害死叶蓁蓁,还让他自己女人面前跌份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定罪需要证据那是别人原则,他是皇帝,有什么是他不能做?要是玩儿算计人,他纪无咎连叶修名和方秀清那两个老奸巨猾狐狸都不怵,还怕深宫中两个妇人不成?
太后是朕亲娘又怎样?朕动不了你,朕可以恶心你。你千方百计地想要害死皇后,不就是因为她姓叶吗?
第二天,叶沐芳启程去山东时,皇帝陛下突然带着一队侍卫浩浩荡荡地前来送行,把叶沐芳吓了一跳,其他场工部官员也是受宠若惊得紧。要知道所有六部里,工部算是存感弱是一个部,既不像吏部那样控制着官员任命大权,又不像户部那样掌管天下人口钱粮,也没有兵部左右军队力量,甚至不像礼部那样可以频繁地和皇室接触,有机会讨好圣上。总之,这是一个要权没权,要钱没钱部门。叶沐芳被他爷爷丢工部,也是因为叶家势力需要往工部伸,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本人确实对工程修建之类东西感兴趣,所以虽然苦累,倒也甘之如饴。
纪无咎当场把工部官员们大夸特夸,把好些个官员感动得直滚眼泪。
不仅如此,纪无咎还把自己一队十二个亲兵给了叶沐芳,声称要保他叶沐芳毫发无损。许多人听到这里,纷纷心里翻白眼,叶二爷一个修河,又是叶修名孙子,谁会闲得没事儿害他?
送走了叶沐芳,纪无咎又顺路去了叶府,给自己老师拜了个年,赏了他不少东西。叶修名对纪无咎突然而来热情不大适应,脑子里一下子蹦出许多很不友好词,这些词终汇成一句话:终於要动手了吗……
纪无咎还不知道自己这一番亲切安抚给叶修名留下了怎样阴影。总之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叶府,回到皇宫。
太后果然很就知道了今天事情。纪无咎慈甯宫里面色平静地看着太后生气时几近扭曲面庞,心想总这样也不是办法,要想个一劳永逸法子。
至於贤妃么,呵呵……
当天,皇后娘娘因惊吓过度而一病不起消息传遍整个后宫。太后以为纪无咎是因为叶蓁蓁生病才去安抚叶家,於是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然而很她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他竟然想让贤妃去静香庵带发修行一段时间,给皇后娘娘祈福!
修行不就是出家吗,虽然是带发,但也是出家啊。好端端一个妃子给弄去尼姑庵修行,搞不好一辈子就翻身无望了。
太后气得五脏乱颤,但又无法反驳纪无咎。因为贤妃平素就塑造了一个积德向善敬事佛祖良好形象,这下好了,皇上想从妃子里挑个能亲近佛祖人给皇后祈福,不挑她挑谁?
不管怎么说,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妃子,皇后有个什么好歹,让你妃子干嘛你就得干嘛。
贤妃这回是真怕了,她没想到纪无咎竟然绝情至此。碍于贤淑习惯,她又不好撒泼打滚耍无赖,只能纪无咎面前一个劲儿地默默垂泪,装出一副十分舍不得皇上心碎模样,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只希望纪无咎一时心软,收回圣意。
纪无咎看起来果然心软了,他说,“朕劝你还是先去躲一躲吧,皇后意思,是希望你把头发也剃光了,这样才显得心诚。”
贤妃知道皇后对於给人脱毛有一种变态喜好,所以不敢再犹豫,赶紧打点行装去了静香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