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丞相早就看出了朱富的心思,一把便抓住了想逃跑的他:「午饭用不着你去担心,我怎么跟你说的?现在这个时候,你跟丫头绝对不能见面,就算见了面,也要装作不认识她,对她表现得越是冷淡,咱们的计划成功几率就越大……」
朱富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让丞相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正欲说教,却听那头传来了一阵小跑声,管家刘明正气喘吁吁的从演武场那头跑过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丞相放开朱富,让他好好的在一旁反省,刘明跑来还未停歇便说道:
「相爷,五驸马派人送来请帖,说是邀咱们孙少爷今晚宝月楼相聚。」
「五驸马?」丞相眉头一竖,脑子里隐约出现了个模糊的影子。
「是的,五驸马。昨儿上午,孝冉公主携五驸马一同自滇南回来了,却不知为何要邀请孙少爷相聚。」
丞相沉吟着缓慢踱步,良久之后,才对管家刘明吩咐道:「偷偷去一趟长公主府,告知她这个消息。」
管家领命下去后,丞相又一次对朱富耳提面命道:「五驸马你是第一次见,估计今晚也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前去赴宴,其他没什么,只要记住两个字:冷酷!就可以了,知道吗?」
两个字:冷酷!
朱富将丞相的嘱咐在心头默念许久,这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
华灯初上之际,朱富带着丞相府的小厮,骑马到了五驸马的宴客之地——宝月楼。
还未入门,便听见楼内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他想起来出门前丞相告诉他的基本资料。
五驸马名叫江乐清,善诗词,善书画,但尤其擅长的便是吹箫,看来此刻便是他在独奏了。
朱富进门之后,便有奴仆吟唱:「大驸马……百里桀到。」
随着这声吟唱,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一下子被这么多熟悉的目光注视,但他还要表现出漠视,朱富真心觉得有些困难。
三驸马端着酒杯走上前来,伸手在朱富面前晃了晃,朱富泰山不动的神态让三驸马好生奇怪,试着搭上他的肩膀,问道:
「富儿,你这是怎么了?不会连兄弟们都不记得了吧?」
朱富心头微动……富儿?你还什么都敢叫。
当即冷着脸,看都不看三驸马一眼,便迳自朝内走去,一位朗星般的男子迎上前来,将双手持箫,负於身后,对朱富也不行礼,也不寒暄,就那么笑吟吟的盯着朱富。
这种彷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看透一切的目光让朱富觉得有些心虚,看到他背於身后的箫后,朱富率先对他行礼道:
「五驸马相邀,百里桀感激不尽。」
英朗男子一挑眉,端的是毓秀锺灵,含笑点了点头,对朱富比了个『请』的手势:「乐清不常回朝,与大驸马乃是第一次见面,幸会幸会,请上座。」
朱富坐下之后环望一周,见受邀前来的,大多都是驸马郡马,而且看样子,都与这位不常回朝的五驸马关系甚好,三驸马柴韶不信邪,偏要坐在他的身边,从未停止过一刻在朱富身上打量的目光,惹得朱富不禁斜目以对,冷眼相加,可即便这样,柴韶还是不管不顾,看了会儿,竟然招来了四驸马和六驸马,指着朱富大咧咧的说道:
「你们看,他连眼神都变了。从前咱们的富儿,眼神多淳朴,多善良,你看他现在……冷漠无情,唉,竟然把兄弟们都忘记了,可恶。」
四驸马看了眼朱富,没说什么,只是用手在三驸马的肩膀上拍了拍,提醒他要慎言。
而六驸马则试着对朱富送去一杯热酒,朱富看了六驸马一眼,接过热酒仰头便饮,一口而入,然后,又将酒杯递还六驸马,说了一声:「好酒。」便走开了。
六驸马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对三驸马和四驸马扬了扬,挑眉无言道:看吧,真是变了。要知道,从前的朱富对於酒那是无论怎么劝都不会喝的,可如今……
朱富一人凭栏而坐,看着宴会中各位驸马郡马相谈甚欢,自己却不能加入,就连平日里几个要好的都不能上前搭话,心头觉得有些郁闷之极,耳中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谈论:
「我听说,先皇在世时便下旨要五公主去滇南,无事不得回朝,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嘘,这事可是皇家的忌讳。」
「我知道是忌讳,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好吧,那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外传啊。听说咱们这位五公主可邪门着呢。自小便喜欢研究一些巫蛊之术,先皇有一个妃子,听说就是死在五公主的诅咒之下,死的时候七孔流血,肠穿肚烂,心房上插了七八支带刺玫瑰花,恐怖的不得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