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湛迈开长腿,朝偏宅走去:“别说是你,进去以前,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方面的阴影——而且托它的福,我说不定能将那件事全想起来呢。”
蓝景谦转过身,走在骆湛身旁:“既然是自我保护性质的遗忘,那还是不要强行回想了。有些事情,忘了比记得要好。”
“不行。”骆湛想都没想,“一定要记起来。”
蓝景谦皱眉,不理解地看他:“哪怕过程很痛苦?”
骆湛回忆了下方才的感觉,垂着眼淡淡地笑:“确实有点痛苦。”
“……”
“不过再痛苦,我也一定会全部想起来的。”骆湛抬眼,那双眸底的散漫里深藏着无比认真的情绪。
蓝景谦皱眉:“为什么一定要记起来?”
骆湛身影一停。
须臾后,他垂着眼,声音低哑地笑起来:“负罪的人,总不能连自己如何负罪都忘了。”
“?”
蓝景谦意外地转头。
骆湛却已经重新迈开腿,抆肩走过去了。
对於除夕夜,蓝景谦显然早有安排。
客厅里一直摆置似的家庭影院被打开,音量调到高处,春节联欢晚会的每一个节目放送到耳边。
虽然唐染看不到画面,但有些小品和对话依旧逗得沙发上坐在一起的唐染和段清燕咯咯直乐。
段清燕最开始时不时地看看骆湛,再看看蓝景谦。一想到这两位和自己一起跨年的大佬的背景和身份,她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哆嗦。
但随着时间推移,段清燕显然慢慢放松下来。没过去多久,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偏宅里的气氛,一心一意地和唐染讲着节目说笑起来了。
房间另一边。
骆湛和蓝景谦坐在客厅角落的方桌旁边。
骆湛最先打破两人间的沉默:“难得,今晚蓝总怎么不防贼似的防着我了?”
蓝景谦瞥他一眼:“你也知道你是贼吗?”
骆湛懒洋洋地撑着颧骨,目光一直落在沙发的方向上,闻言他也只无声地笑了下:“我可没承认过。我偷蓝总什么了?”
蓝景谦没理这圈套:“今天日子特殊,不和你计较。”
“……真大度啊。”骆湛转回头,轻啧了声,“早知道幼年绑架这种感情故事这么管用,我是不是早该讲给叔叔你听了?”
“。”
蓝景谦拿起茶盏的手停在半空。
在心底一笔一画写完一个“忍”字,蓝景谦换开话题:“今晚找你家那位老先生聊过了?”
“嗯。”
“他同意你的方法了?”
“嗯。”
蓝景谦有点意外:“这么轻巧?那可是会对骆家名誉和他个人名誉造成很大损害的选择。”
“我说过,会给合理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