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骆湛苦思冥想的中间,就发现自己的小姑娘委屈得像只要把脑袋埋进土里的小鸵鸟,正顺着楼梯一级一级慢吞吞地往上挪。
骆湛醒神,几步追上去。
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女孩的手腕:“我帮你。”
却在刚触及的下一秒,骆湛的手就被小姑娘条件反射似的“啪”一下甩开——
“不用,我自己……”
两人就站在楼梯扶手旁,离得很近,唐染急着甩掉更没判断出黑暗里的距离,骆湛的手便直接磕到木质扶手的直角棱上。
“砰”的一声闷响。
骆湛疼得本能皱了下眉。
他低头看了看,指背上蹭下一道明显的白印——已经可以预见,明天之后会留下看起来怎样狰狞恐怖的淤青了。
唐染呆了几秒。
反应过来以后小姑娘慌了神,手里的盲杖都扔下了。
她第一次这么慌乱,伸出去的手在空气里摸索了几次才摸到骆湛的手臂:“你怎么了?刚刚碰到哪儿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骆骆……”
女孩的声音带上焦急的微哽。
而直到此时小姑娘抬起头,骆湛才发现她的眼圈早就通红了。
骆湛在心底无声地一叹。
他身上所有桀骜的不驯的躁动的少爷脾气,好像一遇见她就立刻缴械投降了,半点抗争都没有。
骆湛顺着女孩担心地握在自己手臂上又小心翼翼怕碰疼了他的手,慢慢反握上去。
“不管我爷爷怎么说,我都不会和唐珞浅订婚——所以,你不需要急着和我撇清关系,更不要因为这件事红眼睛。”
“……”
在那个没有半点生气、只更温和地安抚她的声音里,唐染怔在原地。然后她感觉得到那人扣着她的手,似乎有些发僵地俯身下去。
骆湛从楼梯上拿起被小姑娘慌得松开了的盲杖,又忍着身上的伤直起身。
他把盲杖交到她另一只手里。
然后骆湛微俯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下次发火不要甩手了,甩我没关系,你自己磕到怎么办?实在不解气,你就拿盲杖敲我吧。我不动。”
唐染眼圈更红了点。
半晌她才低着头,小声问:“你疼不疼?”
小少爷懒笑了声:“你问哪儿?看你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似的,确实是有点心疼。”
唐染:“手。”
“不……”
昧良心的“不疼”两字在嘴边打了个急刹车,又停住了。
骆湛沉默两秒:“疼。”
小姑娘慌忙抬头:“那我们去找唐家的家庭医生——”
骆湛:“不用那么麻烦。”
唐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