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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萧杏花半瘫在床沿上, 一动不动的,像一条扑腾过劲儿的鱼。她的那镇国侯夫君半跪在床边, 拿了个白帕子在仔细地抆拭着。

萧杏花累得四仰八叉的, 却望了眼前半垂着的帷幕帐子叮嘱道:「抆仔细些, 别回头儿媳妇进来看到,那都是人精。」

「嗯。」声音低哑无奈。

半响过后, 他终於起身,坐在床边:「抆好了, 起来去洗一洗吧?」

萧杏花睨了他一眼,提醒说:「嘴。」

萧战庭猛然意识到了, 忙又取了个巾帕子,抆了抆自己嘴角。

萧杏花看着他用巾帕抆嘴的动作, 忽然就笑了。

「也不想想早年你是怎么闹腾我的,万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反正昨晚那事儿我不爱, 没得点滋味倒是把人折腾得够呛。」

萧战庭看着她笑, 笑得肆无忌惮的,可真真是一脸的恃宠而骄,偏生他还真拿她没法子。一时心里有点发闷,难道以后真能这样了?

此时那些外面的丫鬟才被叫起来,小心翼翼地收拾床上并旁边的小几甚至还有锈杌, 这些尽管经过那位镇国侯的抆拭, 却依稀有些皱巴巴的痕迹,倒是让那些丫鬟看出些许端倪,一个个低着头, 不敢多想多看。

而旁边一时这未曾得到任何满足的镇国侯爷,认命地抱着自己怀里的女人,进了旁边的湢室,仔细地清洗过了,这才出来。

丫鬟们在旁伺候着萧杏花,帮她穿衣梳妆,萧战庭便坐在旁边的雕花老檀木椅上看她。

如今萧杏花当了这侯门贵夫人,用度自然和以前不同,先不说自和萧战庭夜里合房后,她怕自己身上糙,都特特地用牛乳来抆拭身上,再泡那嬷嬷给特制的香露浴。而那一双手都是每日早中晚三次用牛乳来细细浸泡,之后再抹上上等的香膏。

也是因为,养护下来月余,她这浑身的肌肤都已经嫩得犹如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要不然也不至於萧战庭之前才捏一把那细腰,便觉得彷佛魂儿被吸了一般。

而如今,因她才沐浴过,便见丫鬟给她细细地养护那乌发,又给她脸上手上又傅了香粉儿。

萧战庭心里其实是有话要和她说的,只不过倒是不着急,如今见她这般被下人悉心伺候着,又见她那乌黑的发丝都泛着亮,便不由想起来了:「那日初见你时,头上尚有几根银丝,如今倒是不怎么见了呢,这倒是底下人伺候得好。」

萧杏花懒洋洋地半倚在那里,正觉得彷佛那被抽了筋的鱼儿,半瘫不瘫地没劲儿,此时听得这个,却是道:「你想得倒美,其实是让人给我把那几根难看的齐根剪去了。」

萧战庭闻言,便道;「我听人说,白发早生,都是操劳过度,肾虚血亏,赶明儿我让太医院的王大夫过来瞧瞧,给你开几个方子,好生调养。」

萧杏花听他这么说,便睨了他一眼:「你有那闲工夫,还是想想咱家女儿的婚事吧!」

以前两口子说话,身边一群丫鬟围着,她觉得并不自在,倒彷佛是有外人在似的,如今慢慢也习惯了这奴仆成群的日子。习惯了后,慢慢觉得彷佛奴仆在身边环绕着很自然,便也不再拘束,竟当着丫鬟的面和萧战庭说起这事来。

萧战庭倒是没在意的:「这个我已经去办了。今日见了皇上,提起了佩珩早就心有所属,并命属下急赶往白湾子县,将那霍家老六请来燕京城。」

如此一来,太后再怎么样想成就这桩婚事,也不能抢拆鸳鸯。

萧杏花见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你原本对这桩子婚事是极不待见的,如今倒好,被逼得都要认了?」

萧战庭听闻,面上也是带了点笑意,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发,却是道:「我的女儿,龙子龙孙都想娶的,以后便是这桩婚事真得不如意,再寻其他就是了,又不是那寻常再蘸女,哪里缺了夫婿呢。」

萧杏花听了这话也是笑了:「这确实倒不失一个法子。」

其实别说是嫁不成那霍六也於名声无损,便是嫁过了和离,原也没什么。大昭国曾遭连年战乱,也就是最近十年才慢慢太平下来的。

可是在这烽火连年之中,不知道多少妇人女子流离失所丧了性命,壮年男子亡故的更不知道多少,以至於中原一带人烟稀少。在这种情境之下,本朝民风自然尤比其他时候更为开放,女子带着儿女二嫁,真是再寻常不过了,甚至一些地方县令还出台过法令,凡守寡妇人再嫁者,皆免一人赋税呢。

如此一来,女人嫁个两三次,都不是事儿。

更何况是镇国侯的女儿,再怎么折腾都是抢手货!

「至於宁祥郡主的事……」萧战庭大手轻轻地落在她颈子上,摸着那刚涂过粉儿的颈子,细白细白的,就好像轻轻用手一扼就会断掉一般:「我听说了。」

「你听说了?」她挑眉,哼哼着在铜镜里看他,这是什么个意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