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雍容华贵、天姿国色的李德妃相比,此时的她老了有十几岁,白皙的脸上起了很多干皮,脸颊似乎也被冻伤了,有些泛红。

“……他们打算在年前把我们发往尚阳堡,所以等会儿我们就要启程了。陈淑妃昨天走了,我们见她走时一个人,才知道她把五皇子扔在了这里。”

“……五皇子在养蜂夹道时伤了腿,一直也没人给他医治,好不容易好了点,又被流放出京……这一路上忍饥受冻,又没有药,那孩子的伤似乎更严重了,平时陈淑妃都把他捂在被子里,我们也不知到底怎样,只知情况不好,不过我们自身都难保,也管不了他。”

“等会儿我们都走了,就剩了他一个人。我想你们应该还有余力,看能不能救救他?”

福儿和卫傅面面相觑。

陈淑妃走了?

怎么走的?

“……其实我能理解陈淑妃怎么想的,大概实在熬不住了。这一路上本就难熬,我们这样的人当初不死,其实都是为了孩子,怕留了孩子一个人受苦……路上,她把干粮都省下来不吃,给孩子吃,可五皇子的伤太重了……”

“……像我们这样有皇子的嫔妃,是没人敢带走的,怕麻烦,甄贵妃能把六皇子带走,是因为六皇子还小,不像五皇子……”

福儿和卫傅跟着李德妃去了五皇子所在的屋子。

偌大一个通铺,只炕头蜷缩着一个人,身上盖满了破破烂烂的棉衣。

掀开那些破衣裳,里面可不是五皇子正躺在那。

与之前还像个小牛犊子的五皇子相比,此时的他瘦如干柴,脸上灰黄灰黄的,生了不少冻疮,嘴唇干枯起皮。

最可怕的不是他现在的模样,而是他腿上的伤。

上面裹着的布似乎是从衣裳上扯下来的布料,已经发黑发黄,上面还有些干涸发黑的血迹。这么冷的天,隐隐还能闻到一丝丝臭味,似乎是伤口烂掉所致。

福儿诧异道:“他怎么成这样了?”

这时外面有呼喝声,李德妃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等福儿和卫傅出去时,就见到几个官差来押送李德妃四人,双方根本来不及说话,四人就被押走了。

留下一个官差,身边陪着的王大柱和刘长山。

“你们也可以走了,这是你们的户籍,以后每一……三个月来一次衙门报备。”

卫傅上前接过文书。

王大柱和刘长山露出笑容,道:“走吧,赶紧回去,等赶回去了,正好过个年。”

福儿道:“等等。”

王大柱诧异道:“等什么?”

福儿对官差说:“那里面还有个人,要死不活的,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