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八人迎亲大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明州。
在这河网密布、街巷如叶脉分布的城市,江家那跨过两条溪河,拥有自然山水景物、花木繁盛的私人宅园,其长长的石造围墙引起陪嫁过来的侍女、家丁的声声赞叹。
当迎亲队伍终於来到了江家大门口,骑马的女婿却在众人的愕然下过大门而不入,而是再次行过另一边的长长围墙,过了桥,过了街,离开明州最繁荣的地段,来到偏远陋巷里,一间小小的木屋前停下。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
轿旁的媒婆笑着正要拉开帘子,一旁跟着陪嫁过来的小敏立刻阻止。
「怎么了?」媒婆不解的问。
「这里是哪里?」小敏问道。
「这当然是江公子的家啊!」
「这里?」小敏瞪着眼前的小木屋。
就连孟家的仆房都大过此屋,这怎么可能是堂堂一位船王的居住所?
「小敏,发生什么事了?」媒婆冲冲不掀帘,头戴喜帕的雍荔困惑的问。
「小姐,我们被骗了。」
「被骗?」雍荔心一惊。「怎么说?」
「就是……」
「媒婆,怎么还不掀轿?」下了马的靖桐走过来问。
「姑爷……」小敏这声姑爷喊得有些不情愿,「请问您居住何处?」
「就在这。」靖桐指向身后的小木屋。
「那之前经过的那栋豪华园林又是谁家的?」
「江家的。」
「那您……您不是应该住在那里吗?」
「谁告诉你的?我是住在这。」
小敏一听,险些晕倒。
「您不是……不是经营船运吗?」
「是啊!」靖桐嘴角讥诮一撇,以轿内的雍荔听不到的音量答道:「渡船夫。」
渡……渡船夫?小敏一双水眸瞪得老大。
同样都是经营船运,可渡船夫跟拥有百艘大船的船王可是天壤之别啊!
小姐根本是误上贼船了嘛!
「小敏,到底是怎么了?」坐在轿内,不明白外头到底发生啥事的雍荔问。
「小姐,您不能嫁!」
「滚开!」靖桐冷声道。
「小敏,你在胡说啥?」雍荔好想掀掉喜帕,直接瞧清楚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当真不能嫁啊!」小敏急得挡在轿前。
靖桐轻而易举的就将小敏抓到一旁,交给迎亲队伍里头负责举旗的人,并捂上她喳呼的嘴。
同时,其他人也帮着拉住陪嫁过来的侍女与家丁,以防误了好事。
靖桐眼色一使,媒婆笑脸盈盈的掀开轿帘,扶着新娘子下轿。
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从此,这间仅有一间小小厅堂,小小的房间,以及小小厨房的房子,就成了雍荔未来的家,而这儿,连名仆佣也无。
坐在喜房内的雍荔有些揣揣不安。
江家在明州名声响亮,可是怎么一入门就是厅堂,且一门之后就是喜房?
即使她的脸被喜帕盖住,看不清楚房子摆设,但她也感觉得到这房子的寒碜与狭小,跟想像中似乎有着天壤之别。
而且她在房间内,竟然听不到宴客的吵杂声,这也让她困惑。
「小敏?小敏?」她唤着贴身的侍女的名,可冲冲不见回应。
小敏是去哪了?她不可能不陪在她身边的啊!
她的贴身丫鬟除了小敏以外,还有乐乐与小芙,也都一块儿陪嫁过来了,怎么可能房内一个丫鬟也无?
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好不容易,终於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笃实的鞋音传入耳中,想到应该是夫婿进屋,所有的困惑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去,心跳得好急好急,小脸浮起红晕。
等待了许久,她终於成为他正式的妻,她开心得难掩嘴角轻扬。
喜秤掀起喜帕,她含羞带怯的抬起螓首,笑望她的新婚夫婿。
靖桐脸上蓄了胡,增添了男人味,衬上他的高大身材,看上去是名英俊的男人,而不是连姑娘都相形见绌的过度俊美!
「饿了没?」靖桐问。
「有点。」
「用膳吧!」
靖桐牵起她走向圆桌时,她才愕然发现这屋子不只狭小,甚至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整个房间仅放了张床榻、铜镜架、衣箱与圆桌就显得窄小,而桌上的食物更是简单得让她呆愣。
一条鱼、一盘青菜与花生,这就是大喜之日的晚膳?
「平常桌子是放在外头厅堂,由於今日成亲才搬进来的。」靖桐牵着她坐下。
这木桌……打小使用高级家俱的雍荔一眼即看穿这只是非常普通的木材所制成的木桌。
富贵人家通常都使用自外地进口的乌沉木、花梨木等高级硬木所制成的家俱……再看看脚下踩的简陋地板,过於简单的摆设,窄小的空间,就算戳瞎了她的眼,她也难以置信这是一名船主的寝室。
「小敏呢?」她颤着声问,心头隐约明白下午时外头的吵闹所为何来。
「卖掉了。」靖桐一脸不在乎的坐在桌边吃食。
「卖……掉?」雍荔脑中一瞬间空白。
「没有给他们住的地方,当然要卖掉。」靖桐理所当然道。
「你的意思是……」
「所有陪嫁过来的家丁跟丫鬟都卖掉了,还有那些嫁妆也都卖给早就联络好的商家。」靖桐呵呵笑起来,「有了那些钱,可以过一阵子好日子了!」
雍荔震惊的站起,冲出了房门口,果然仅见一狭小的厅事。
厅堂的前方是大门,右侧是厨房,其他的,没有。
这间房子就只有这么点大,想再多放一些东西也没办法。
再次冲回房间,靖桐仍是好整以暇的挑着盘中的鱼肉。
「该喝交杯酒了。」他提醒道。
「你骗了我们?」雍荔终於明白了。
「我骗了啥?」
「你是明州船王……」
「我有说过吗?」转过头来的他,眸中锐光令人不寒而栗,「我有亲口告知你们,我是明州船王吗?」
「可是当日……当日在石屋时,你告诉我必须马上回明州,不然家业无人可主持……」
「这是当然的,我不回家做我的渡船夫工作,哪有饭可吃。」
「那……那纳征从何来……」雍荔是不清楚靖桐纳徽的内容,但能让爹爹笑开怀,必然是价值不菲。
「借来的!不过卖了你的嫁妆还赚了不少,真是无本生意啊!哈哈哈……」他开心的大笑。
怎么会?雍荔膝盖一软,坐跌在地。
放下筷子,靖桐走来她面前蹲下,长指勾起泪流满腮的俏容。
「怎么,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纳征之后你就是我江靖桐的人了!」
「为何要骗?」她难过的闭上眼。
「我说过,我没骗,是你那被利於蒙了眼的爹误信谣言,连证实的举动都没做,就急巴巴的将你塞给我!」他冷哼一声,「别忘了,这门亲事可不是我提的,是你爹爹跟大娘提的!」长指甩开下颔,他不理哭哭啼啼的女人,走回桌前用膳。
沉默了许久,直到靖桐都快吃完桌上的食物,雍荔才终於能再次开口。
「那你娶我,是因为我的嫁妆吗?」她抖着声问。
「是啊!」张大口,花生在空中弯了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准确入口。
「不是因为我的人?」她的心疼得像刀子在割。
「娶个妻子来帮我整理家务也不错!而且你又会刺绣,多少可赚点钱吧!」他冷酷的回答。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拜托,至少给她一丝希望。
她想过了,嫁了他,就是他的人了。小时候,她不在乎他家的环境远比不过孟家,现在,她也不在乎他只是名渡船夫,但至少……至少他娶她,是因为他对她有感情,而不是因为她所带来的「经济价值」。
「什么?」靖桐手贴着耳,假装啥都听不到。
「你喜欢我吗?」
拍掉手上的花生残屑,靖桐粗鲁的一把将她拉起,「该圆房了。」
「告诉我!」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靖桐将她甩到床上,吹熄了烛火,脱了衣服压上窍细的娇躯。
「告诉我!」她恳求。
他不耐的脱掉她身上的喜服,「不喜欢!」
雍荔胸口一窒,全身僵凝。
「我娶你,只是为了你的钱!」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的泪一直不停不停的在流,可她的身子却像是拥有自身意志般,随着他的爱抚而扭动,小嘴因感官刺激而娇吟,就连私处也因他长指繁复的技巧而湿濡。
她不自觉地弓起腰,迎向他的唇舌,当他含入敏感的花核时,全身一阵战栗。
他邪恶的反覆吸吮逗吻那小小的敏感,螓首一阵慌乱,连串的娇吟羞红了粉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