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可别让你母皇失望啊。
初冬时节,寒风已起,迎面而来的咸湿寒气,让人忍不住退避,一个娇小的湛蓝身影,却迎着寒风飞奔着,虽才九岁,但已练了三年武的身手尚算敏捷,让追在后面的女官跟得辛苦,也看得心惊,在她身后直求饶道:「昇王,您跑慢点。」
女孩飞身穿过一片矮丛,来到后宫深处的花园,就听到依稀传来的打斗声,西烈月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调整好呼吸,西烈月越过树丛,冷冷地看着眼前这班十四五岁的少年。
被喝声吓到的少年们,一看见是西烈月,额头上立刻冒出细细的汗珠,连忙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参见昇王。」他们怎么会倒楣的遇见昇王,虽然她年纪不大,可是深得女皇宠爱,为人也是霸道阴狠,他们跟着大皇子,谁都不怕,就怕这位小祖宗。
西烈月看都不看这跪满一地的官家少年,缓缓踱到唯一站立着的俊秀少年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大皇兄,这么有空在这赏花啊?」
天知道,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花。西烈修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摸摸鼻子,讪讪的顺着西烈月的话,笑道:「皇……皇妹,你也这么巧来赏花啊。」
「是啊。」她状似不经意间低头,看到了半跪在地上,蜷着身不停低喘的少年,西烈月故作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西烈修戎一惊,立刻陪笑着上前扶起西烈修之,呵呵笑道:「皇兄和修之闹着玩呢。」真是倒楣,竟然会让西烈月看见,虽然西烈修之的父亲被指祸乱后宫,可是现在母皇还没有发话之前,让她知道自己的作为,怕是又有一番麻烦。
「闹着玩?」西烈月轻轻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原来皇兄喜欢玩这个?本王知道了,换本王和皇兄玩,如何?」说着,便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微笑着走近西烈修戎。
他怎么忘了,西烈月本身就是一个小魔头。西烈修戎连忙后退几步,一个劲地摇头,「不不不,这个一点也不好玩。」谁都知道,母皇请了最好的师傅教授月习武,他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再说,虽然现在跪满一地的都是他的人,可是也没有一个敢个她交手的啊。
西烈月斜睨了他一眼,厉声说道:「既然皇兄也觉得不好玩,那以后还是别再和二皇兄玩的好,不然,下次就是本王陪你玩了!」
西烈修戎偷偷咽了一口口水,月的气势越来越吓人了,和母皇好像。
「好好好,太傅还等着检查我的课业呢,我走了。」西烈修戎说完赶快跑出了这片小树林。跪了一地的奴才也连滚带爬的离开。
待这一行人离开之后,西烈修之也艰难地站直身子,脸上被打得满是淤青,一身白衫也变得污浊不堪,西烈月也不扶他,只是看着他摇晃地站好之后,问道:「你怎么样?」
西烈修之轻拍了一下袖口的灰尘,即使被打得已经看不出原来俊美无涛,清风朗月般的绝美面容,他还是淡然地笑道:「没事。」
西烈月盯着他蹒跚离去的背影,受不了地翻了一个白眼。他和他父亲简直一模一样,都被欺负到头上去了,还能一笑置之?活该被陷害,活该被欺负。
心里虽然这样嘀咕着,西烈月还是对着他的背影问掉:「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被欺辱?」
西烈修之背影一滞,良久,才低低地笑道:「修之或许已经时日无多,这些还有什么好在意的,皇妹无需费心了。」他的父亲是因为那绝世的容颜陪在女皇身边,现在,也依然是因为这绝世的容颜,招来杀身之祸。这人人求而不得的俊颜,在他看来,却是可笑之极。
听了他的话,西烈月却不以为然,摇摇头,回道:「你们不会死的。母皇自会处理。好好保住你这条命吧。」这么拙劣的陷害,她都看得出来,母皇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尤其是后宫之主斐汐渃一直拿所谓的「确凿证据」借题发挥,母皇得要花些时间处理罢了。
西烈修之听完西烈月的话,并没有显得激动也没有追问,只是不发一语地离开。
西烈月莞尔一笑,他若不是这样清冷雅致,或许她也没有兴趣救他了。
众人离开后的小树林,安静得有些可怕,忽然一道清亮低缓的声音带着轻笑,说道:「恭喜陛下。」
茂密的树丛之后,居然站着两个华服女子,流金绚蓝的朝服,衬得西烈倾华威严而高贵。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笑问:「喜从何来?」
女子看着西烈月离开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回道:「海域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