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你对我们下了什么毒?快交出解药!”一认出他的身份,终于有人慌了。
“不不不。”夜枭摇摇手指,站了起来,“我从不下毒。只不过是……在你们的酒水里加了几只小虫子。而这些酒虫,闻到我特制的酒香就会忍不住起舞。”众人眼中,南无药嗜酒如命,永远颠颠倒倒。所以假扮他喝着喝着倾洒了一地的酒,任酒香四溢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殊不知这正是诱发蛊毒的引子。
想起自己两次想去喝茶水,范轻波心中有些后怕,幸好书生阻止了她。
“你早就知道酒水有问题?”
“嗯,爲夫对苗蛊略有研究。”
在发现南无药是假冒的时,他就知道酒水有异,可也是直到闻到那阵浓郁的酒香,才确定是酒虫之蛊。此蛊发作时如万蚁挠心,又痒又痛,却不致命,因爲酒虫寿命只有三天而已,中蛊之人最多就痛苦三天。可见夜枭此行,志不在杀人,所以他才置身事外静观其变。
夜枭走到堂中,爲昏迷的陶金金松了绑,自顾自检查着陶金金的身体。确定无外伤之后才神情一松,从腰间葫芦中摸出一粒黑色小药丸喂她服下。
“夜教主,陶金金与多个门派之间还有旧事尚未了结,恐怕不能由你这样带走。”得知真正的南无药无碍之后就一直沉默的李成蹊再度开口。
夜枭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爲何不能?我好不容易封住了她所有与中原小白脸接触的记忆,你们还特地弄出这个什么大会再提醒她一遍,这笔账我都没跟你们算,你们倒与我谈起条件来了?李成蹊,你觉得你们现在这副模样有资格要求我?”
他的话提醒了其他武林中人,他们意识到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他们了,“银书生!快擒住那个魔头,别让他带走妖女,爲祸武林!”
作爲众人求助的对象,书生在做什么呢——
“娘子,守恒去买菜买了很久,回家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嗯,他一着急就容易扰民,邻居会投诉的,我们得赶紧回去。”
见死不救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书生个人是觉得师兄南无药既然托这个夜枭来传话必有其原因,他不便干涉,而此刻难得烦人的武林人士都被撂倒了,不走更待何时?范轻波的想法则单纯多了,她觉得上次对陶金金见死不救,这次对武林人士,自然要一视同仁。
于是思维明明南辕北辙最终却总是殊途同归的夫妻俩再次默契了,手挽着手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开始往外走。
“且慢。”夜枭突然出声。
“相公,逍遥茶社的茶点不错的,报我名字可以随便吃哦。”
“虽然君子不贪蝇头小利,贪小利则失于节……娘子,我们打包回去跟守恒一起吃。”
——夜枭被无视了。这对夫妻开始讨论起晚上的菜色了。
“银书生,我们打一场吧。”夜枭再度出声。
目中无人夫妻二人组终于停下脚步。范轻波忍不住回头劝道:“这位夜教主,您可是踩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找我家相公打架这种中原武林人士的恶习,您学了可就俗了啊。”
书生连连点头,“我家娘子说的是。夜教主谈吐风雅,可见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打打杀杀实在煞风景。再说在下早已自废武功,实在无法奉陪。你我二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你实在得闲想生事,不若寻一个风光明媚的日子,赏花弄月,吟诗作对,谈经论道,在下无任欢迎。”
“谁说我们二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夜枭阴阳怪气地一笑,抬手似要卸去易容。
范轻波瞪大双眼,屏住呼吸,等着看这位标签爲魅惑狂狷的男主角的真容。只见他在脸上摸索一阵,抹去易容,露出一张——戴着半边人皮面具的脸。刹那间,所有好奇期待噎在喉咙,一声“泥马坑爹”发自肺腑。
书生仔细打量了一番夜枭,斩钉截铁道:“在下十分确定你我二人素未谋面。”
确定个屁,你个选择性失忆症末期患者还是得了吧!范轻波默默翻白眼。
“你不记得了吗?你吃过我的合欢虫呢。”
范轻波翻到一半的白眼瞬间僵住,然后,眼皮剧烈地抽搐了起来。哈?合欢虫?合欢蛊?是她理解的那个东西吗?会让兽性奔腾难以自抑失去贞操的那个东西?这个夜枭,男人,对书生,用,过?!卧槽!这泥马都什么事啊!!!
“书生让开!姓夜的,老娘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