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他双眼晶亮盯着他,公冶白心知他又打起了鬼主意。果然听到他答:“清风的新书,写你情史的那本《不如不遇倾城色》,前两日刚定稿付梓,还未上架就已被预订一空。你若是有兄弟可千万别藏着掖着,快放出来招蜂引蝶,嘿嘿。”
公冶白眼中漫上一层笑意,“我有无兄弟,你会不知?”
解东风眼神一闪,随即垂下双目,不知咒了句什么,嘴里又咕哝着:“嘁,我跟你很熟吗?”说着头一撇往边上挪,却撞上桌脚,“唔!”
公冶白很早就想问了,“我们爲何要躲在桌下?”
解东风捧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回:“没看有人打架么?我一个弱质文官被误伤怎么办?”顿了下,望着突然伸到他脸侧的手,“你干嘛?”
问完就见公冶白指间夹了几根细针,心下一惊。想起什么,环顾四周,才发现以桌子四脚爲界,俨然一道屏障。而屏障之外,早落了满地的木渣尘屑,碎碗断筷。是了,这家伙虽也是文官,却是个武功高强的文官。哼,又是小白脸又会文又会武,说他是男人公敌都是轻的。
公冶白无视身旁饱含羡慕嫉妒恨的视綫,微皱着眉看着手中接到的暗器,心中隐隐有些动怒。在熙熙攘攘市井之间还如此肆无忌惮,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还好暗器上无毒。眼神沉了沉,他手腕一转,几根细针飞射出去,缠斗中的两人应声倒下。
“哈哈,可以收钱了!”解东风见状大喜,从桌下钻了出去,毫不在意众人的侧目。
看着他神采飞扬打点善后事宜,公冶白眼神缓了下来。历经三朝,世事变迁,这人却还是十几年前那模样,多好。想到他方才说的新书,又想到照计划病危垂死的“谢依人”。逍遥茶社报出朝臣借谢依人大做文章之事后,小范应该知道自己被坑了,忍气吞声不是她的风格。想到她收集素材时问他的那些事,可以预见,那新书会有多“精彩”。
这人此刻还将小范当摇钱的宝树,看到书后该会想掐死她吧?唔,或许会被掐的是他?
乱就乱吧,这大同年间出了不少荒唐事,多他一件又何妨?
就在公冶白这厢笑得意味深长之际,隔着一条街的欢喜天门口,范轻波与丰言也在谈论同样的话题,唯一不同的是,这两人笑得幷不轻松。
“十日后书就要上架了,小范,你到时出入小心点。”小气鬼心眼比女人还小的。
“丰先生,彼此彼此。”负责审稿的你也逃不了。
“唔,这些日子无甚灵感,不如四海云游一番好了。”反正他又没签下什么卖身契。
“唔,我与外子新婚燕尔,倒是可以度个蜜月什么的。”她还从没去过京城以外的地方呢。
丰言长叹了一口气,理了理宽袍下摆,随口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家最近挺热闹?”
这下轮到范轻波叹气了,她负手远目,眼神空茫面容悲怆背影沧桑,“你说那些会武功的是不是都有点问题?居然还赖在我家不走了。一想到周围有这么一群男男女女对我家相公虎视眈眈垂涎欲滴,我这心里就别提有多苦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