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泽扫了眼那面色灰败中带着恐惧的金丹,只道:“子时送来便是。”
说完,他便带着沈黎扬长而去,留下广场上这一众心情各异的修士。
“哎,潘大夏,你干什么去!”
广场的人群中,有一人大声叫着,却没能阻止一个少年匆匆跑开,那少年便是之前顶撞长老戴一统的愣头青,而他跑的正是段清泽二人离开的方向。
回到二人住的院子后,段清泽拉着沈黎回到厢房,方才沈黎说的话在他脑中回顾了一圈,他回身看她:“阿黎,你方才所说,可是为了打消我欲与你双修的念头?”
沈黎想,这是当然,可他这样问,就显得她格外别有用心。
她只好道:“我是不想你将来后悔。”
“我为什么会后悔?”段清泽不解道,“我平生就没有后悔过任何事,今后也绝不会为任何事后悔。”
沈黎见他如此笃定,不知怎么便想到了段安。段清泽现在是知道了亲生父母都是谁,但他还不知道六十岁的他在地宫做了些什么,才能如此笃定地说出绝不会后悔。
他会后悔的,当他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会有很多很多后悔的事,有些或许可以弥补,有些却注定成为这一辈子的遗憾。
她不想再让他增添后悔之事。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不信的话,我们便等你到六十岁,看你还能不能如此笃定地说出这话来。”沈黎岔开了话题。
段清泽不屑道:“别说是六十岁,便是到六百岁,我也能如此笃定。”
“好,那我们就等着看你六十岁时会如何!”沈黎点头道,“你快继续疗伤吧,我不打扰你。”
沈黎转身要走,却被段清泽拉住衣袖。
“阿黎,我不逼你,时间久了,你便知道我说要与你双修是出自真心。”
沈黎沉默了数息,回头冲他灿烂一笑:“我知道,我会认真感受,好好考虑的。”
段清泽在蒲团上坐下,沈黎已关上门出去,他知道她就在院子里踱步。
今日阿黎说的话让他不怎么高兴,可他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又或者,真如阿黎所说?
丹田处隐隐有些异动,段清泽终於收敛心神,打坐疗伤。
沈黎正在纠结。
因为刚才段清泽在广场的话,让她有了个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