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识到,因为有段清泽在身边,她这一路的恐惧都只来源於他,所以什么金丹元婴分神,她都没当回事。
可事实上,在碰到段清泽之前,她连练气都不敢交恶,因为她不会打架。
而此刻,她却单独跟邵无忧在一起,他对她可不怎么友好。
被邵无忧带着飞了快一炷香,沈黎好半天终於吐出原属於随身老爷爷丁圃山的台词:“要不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这里已经够远了。”
其实以邵无忧的年纪和修为,她着实应该叫一声前辈,但她跟段清泽平起平坐惯了,这个段清泽的旧时好友,她就再没法当前辈看待。
邵无忧御剑速度并未慢下来,只道:“你不是想逃离阿泽么?”
沈黎:“……我们彼此彼此。”
邵无忧低笑一声,有点自嘲的味道,随后道:“告诉我,阿泽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黎态度柔顺:“不太清楚。我遇到他时他就这样了,当时他自称两岁,非要认我当娘。这么高修为的人碰瓷我,我一个筑基有什么办法,只好认了。”
邵无忧先是笑了一声,低语:“他还会强行认人当娘。”
随后他敛了笑沉沉道:“他娘亲很早前就死了。”
沈黎不语,可不是吗。
她打量邵无忧好像并没有想杀她,两人这又是难得的独处机会,好奇心有些蠢蠢欲动。
“你要逃,是因为你十四岁那年背叛了阿泽,怕他到了十四岁就了然一切来杀你吗?”沈黎问道,随后她又记起卞为真,多问了一句,“对了卞为真死了吗?”
邵无忧终於舍得转过视线看了沈黎一眼,他勾唇露出充满恶意的笑:“笃定我不敢杀你?”
沈黎:“……反正你要杀我我又没办法,死之前满足下好奇心不行吗?”
邵无忧嗤笑一声,没再搭理沈黎。
飞剑载着二人继续往前,沈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待会儿阿泽要是追上来,你最好把我丢下,我们兵分两路啊。我们可以看看谁在阿泽那的仇恨值高。”
邵无忧诧异道:“你趁他失忆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沈黎为自己叫屈,“我一个筑基能对他做什么!但你换位思考下,假设是你,失去记忆认一个筑基当娘,对她百般好,像孩童一样依恋她,展露一个大能不该有的脆弱,你想起一切后能放过那个筑基吗?我甩不掉他,又天天担心他想起一切会让我生不如死,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艰难过!”
她头一次可以对别人展露恐惧,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可憋死她了,别人都当她有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失忆大能保护肯定很爽,殊不知她天天处在怎样的担惊受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