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羊付出了三只鬼的代价拖住了杨间。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姓杨的小兔崽子虽然厉害,但是在失去了棺材钉还有压制了两只鬼的情况之下不可能还有余力对自己出手,而且就算是还有手段,自己还有最后一只鬼可以用。
而且只要再坚持一下,等自己取走那根棺材钉,放出被钉住的鬼,那么形势将瞬间翻转。
动作必须快。
因为这里距离古宅并不远,王家三代还在附近,要是等他出手了那么自己真要栽在这里了。
才刚脱困就死了,要是被以前道上的人听到了估计是被笑掉大牙。
“陈桥羊”
然而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此刻却突然出现在了陈桥羊的身后,仿佛有个熟人正在附近叫自己。
正在行动的陈桥羊此刻脚步微微一顿。
这个声音太像了,太像他那死去的妻子了,这已经多少年了,记忆都模糊了,但是这种声音响起却总能勾起内心深处的回忆,让人忍不住想要回头一看。
这是鬼在喊人。
鬼喊人喊出的名字在每个人的耳中听到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在陈桥羊的耳中他听到的就是死去妻子的声音。
但是在杨间的耳中,他听到的就是鬼童那诡异而又稚嫩的声音。
这一刻。
隐藏在鬼域之中的鬼童此刻显现了出来,并且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盯上了陈桥羊,喊出了他的名字。
陈桥羊刚止步欲回头的时候,余光看见的却是一具阴冷的死尸,那死尸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闭着眼睛,神态安详,渗人无比。
这是他身边剩下的最后一只鬼。
这只鬼映入眼帘瞬间提醒了陈桥羊。
他脸色骤变“不,不对,这不是我的妻子在喊我,是厉鬼在喊我,这是这个杨间的手段,他手中还掌握着其他的灵异力量”
惊醒过来的陈桥羊急忙止住了自己这种下意识的行为。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回头去看身后。
经验告诉他,这厉鬼喊人,一旦回头的话说不定是必死无疑,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陈桥羊,陈桥羊,陈桥羊”然而鬼童的声音却接二连三的响起。
每一个声音都勾起了陈桥羊内心的一种记忆,代表着他最熟悉,最亲切的那个人,尽管他已经明白了这是厉鬼在喊自己,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想要回头一看,似乎有点不受控制了,身体都在渐渐失控。
“该死的,给我闭嘴。”
陈桥羊强迫自己不回头,他手腕处继续在滴血,粘稠发黑的鲜血滴落在了地上,逐渐的形成了三个扭扭捏捏的字。
这三个字正是他的名字陈桥羊。
这是一种灵异伪装,他可以短暂的更改厉鬼的杀人规律,同时也能更改自己的存在。
将名字写在地上,陈桥羊的身份就暂时从身上剥夺了,而他自身就成了空白的存在,不会被厉鬼锁定。
对付一些盯上你名字,身份的厉鬼,这一招很好用。
“陈桥羊”鬼还在喊着他的名字。
但是这一刻陈桥羊没有受到影响了,他留在地面上的血淋淋三个字却在逐渐的模糊起来,像是要散开,无法保持字体的形状了。
这种剥夺身份,无视厉鬼袭击的手段显然不是永久性的,只能维持短暂的片刻。
一旦地面上的字迹模糊了,亦或者是血迹散开了,那么灵异失效,鬼喊人将再次对他造成影响。
“成功了。”
趁着这个机会,陈桥羊已经来到了那面满是裂纹的墙壁旁。
发裂的金色长枪刺穿了一具恐怖的死尸,深深的没入了其中。
这件灵异武器并不是杨间用鬼域制造出来的幻觉,而是真的长枪,因为在杨间看来,要钓鱼,就必须舍得下鱼饵,鬼域内的虚假也许瞒得过一些经验不足的驭鬼者,但是对付这种老江湖,杨间不做这种蠢事。
“所以,到底还是我赢了么”陈桥羊此刻抓住了那金色的长枪,试图用力的拔下来。
只需要夺走,释放被钉在墙壁上的厉鬼,哪怕不用这棺材钉,这场争斗也是他赢。
因为他不认为杨间可以挡住三只鬼的袭击,目前压制两只鬼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拔不动”
随后,陈桥羊的脸色变了。
钉在墙壁上的发裂长枪,纹丝不动,他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拔下来。
这是不可能的。
陈桥羊自认为自己这副身体带来的力气并不小,不可能拔不下来这东西,别说是插进墙壁里这么点深度了,就算是全部没入了墙壁里,他也能拔下来。
如今这种情况的出现就意味着一个可能。
“陷阱”
陈桥羊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略显枯瘦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容。
这件武器如此巧合的留在这里,绝对不是那个杨家小兔崽子大意,而是他故意的,故意钉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距离,从他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可他凭什么,凭什么能算到自己会来夺这件武器
万一自己没有走这一步的话,那么这个杨间先手就放弃了手中的武器岂不是非常愚蠢
除非他能预知未来。
不。
也许不是杨家小兔崽子的能力,也许这里还有别的帮手。
“该死的。”
陈桥羊脑袋疯狂转动,他一瞬间明白了很多,现在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一个字。
逃
必须逃离这里,继续打下去的话死的人一定是自己,这个杨家小兔崽子估计从第一次露面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这一切。
陈桥羊放手了,他试图迅速的抽身离开那根钉在墙壁上的长枪,带着最后一只鬼离开大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