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折桂令 萌吧啦 3002 字 2个月前

☆、猪队友

「……花姑娘当真三十五了?」要是旁人这样说,玉破禅定会嗤之以鼻,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会轻易的就被人哄住。但说这话的人实在太过特别——那样的见识、心机、心胸,怎会是七八岁小姑娘的?

玉无瑕问玉无价:「你知道花姑娘为什么去洗手吗?」

玉无价先摇头,随后仔细看了看猪尿泡的模样,想起「外敷」二字,脸色大变,捂着嘴隐隐作呕,又愤愤地向玉无瑕袭去,好歹他知道那些材料的可贵之处,并不敢往草木灰等物上撞。

玉无瑕跳开了,又问玉破禅:「八少爷知道花姑娘为什么去洗手吗?」

玉破禅尚不懂人事,茫然地摇头。

「八少爷知道‘外敷’,要敷在哪里吗?」玉无瑕又问。

玉破禅想起人家说过孩子是从肚脐眼生出来的,就踌躇道:「肚脐眼?」看玉无价摇头,又问:「胳肢窝?」

玉无瑕咳嗽一声,道:「这就是了,花姑娘三十五岁了。」就算是寻常见多识广的女童知道猪尿泡有免子避孕的作用,也不会知道到底是怎么用的。

玉破禅看四玉憋笑模样,心里气恼,罕见地胀红了脸,又去看瞽目老人。

瞽目老人安静地坐在门槛上晒太阳,嘴角含笑地听着金折桂戏弄玉家人,听到动静,辩出玉破禅在向他走来,就说:「老朽也不知道丫头多大了,小时她是我妹妹,大时她是我女儿,老时,她又成我这老东西的孙女了。」

玉破禅忙问:「老人家,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瞽目老人早看出玉破禅家教良好,虽聪慧有胆识,但算得上是「初出茅庐」,因此有意长吁短叹地说:「就是这么个意思,她是我们家传下来的的宝贝,不知道多少岁了。人人都以为老朽是神算子是因为《推背图》,其实不然,是因为小老儿有她在身边。玉小官人叫她一声小前辈不亏。」

玉破禅心里将信将疑,玉无价等人心中不信,又看瞽目老人脸上笑意甚浓,猜到瞽目老人是看玉破禅有趣,有意逗弄他,因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就纷纷说:「果然果然,难怪人家说花头鬼小时候带着个小女儿在身边,老了老了,身边依旧还带着个小女孩。」

玉破禅压低声音问:「无价大叔,当真是这样吗?」

玉无价四人点头。

玉破禅眼珠子转了转,虽不全信瞽目老人的话,但已经认定金折桂比他年长,向屋外正洗手的「小女孩」看,只见她弓着小小的身子仔细地去洗手,甚至还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抓了泥巴在手指上揉搓,这身子明显是个小女孩的……忽地看她回头冲他一笑,玉破禅赶紧礼貌地笑回去,再看她的脸上青青紫紫,白日里看着也吓人得很,看她边在衣襟上抆手边从他身边走过,就恭敬地喊了一声:「花小前辈。」

金折桂笑道:「乖。」又看没人吹猪尿泡了,就蹙眉道:「时间紧迫,你们怎不吹了?」

玉无价、玉无瑕等人尴尬地笑,随后都抢着搅拌草木灰。

金折桂猜到了原因,就说:「你们猜拳吧,猜输了的去吹。」

方才随着玉无痕、玉无瑕回来的另一人玉无二,却原是领着两千家兵、上千义士的家将,他来到后,就看着金折桂「喧宾夺主」地指点玉无价三人做事。他并不知道如今看似是玉破禅在发号施令,实际上是金折桂在指点干坤,不满有人「宾主不分」,笑道:「既然花小前辈跟我们一样大年纪,那你也该来吹一吹。」

玉无价蹙眉,就算是一样大,但金折桂身有残疾,又是女子,该谦让她一些,「无二,花小前辈是女子……」

「无妨,我有猜拳必胜秘笈。」金折桂淡然一笑,卷起袖子来。此时玉无价几个跟着玉破禅喊她小前辈,她也就不口口声声喊人家大叔了。

猜拳必胜秘笈……玉无价眼皮子跳个不停,虽然很想知道这秘笈是什么——看花小前辈胸有成竹,那秘笈应当是十分厉害。但口中称赞道:「花小前辈行事果然处处有章法。小前辈看着我们办事就够了。」

「不必了,都说了我有必胜秘笈,就不用你们谦让了。」

玉破禅忙道:「花小前辈要看着我们做炸弹,怎能分神?无二大叔,花小前辈原本就有差事在身上,并非无所事事。」

玉无二悻悻地道:「罢了罢了,叫我来吹吧。」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不敢去想这些猪尿泡的原主人是谁。

玉无二说了这话,玉无瑕、玉无痕也不敢挑剔——谁知道那位小前辈看他们的时候是不是在掂量他们有多少油脂呢。三人赶紧猜拳分工办事,玉无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九少爷过两日就来,我们这边事急,那无双兄弟带着几千兄弟们就埋伏在山上,等他们看见乐水县城的动静,就立马赶过来。」

玉破禅点头,看这边金折桂并玉家四人忙着,便去跟瞽目老人请教玄学。

等到了黄昏时分,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下,二十几枚圆滚滚的炸弹已经做好,个个滴溜溜地堆在墙角。这些炸弹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是,十分可爱!乃至於玉无价四个并金折桂靠在墙边坐着时,每人手上掂着一只——反正吹都吹过了,再嫌弃脏,就有些矫情了。

自然,怕不小心被火星子溅上去,此时天晚了,也没点篝火也没烧松枝。

五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花小前辈还没嫁人吧?」

金折桂坦然地说:「没呢,你们瞧我这模样,哪个肯要?」

「可惜了了。」四玉中不知哪一个低声叹了口气。

金折桂没心思跟四人往嫁娶之事上扯,蹙眉道:「你们说,耿成儒一个大将军不在滁州守着,跑到乐水这小县城来做什么?」手上将猪尿泡当皮球轻轻拍了拍,听里面的砂糖、草木灰、硫磺沙沙作响,琢磨着要不要顺一个悄悄送给金蟾宫玩去。

玉无价、玉无瑕、玉无痕虽也是家将,但自从甯王造反后,他们三人一直守护在玉破禅身边,远不及一直领着家兵四处躲避甯王兵马的玉无二知道得多,便纷纷去看玉无二。

早先也嫌弃猪尿泡脏的玉无二自得其乐地用手背掂着那球,说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先前袁珏龙大意丢了瓜州,甯王怕他再丢一次,滁州又有云知府看守——只怕甯王早答应还叫云知府看守滁州,於是就叫耿成儒来了乐水。」

金折桂点了点头,「这甯王也是个人才,旁人只能乘胜追击,能抢多少地是多少地,他反而是步步为营,抢到一处,便派有能耐的人好生把守。这么稳紮稳打,就好像是早知道多抢了地也没用,早知道哪些地‘该是’他的……莫非,他早跟秦王、英王商议好如何瓜分天下?既然已经商议好,那滁州以西,就有秦王、英王的人替他看守?」眉头蹙着,她爹跟玉将军有了滁州地图,必是要从西边滁州斜切进甯王阵地,而滁州以西……暗叫不好,要是她爹当真跟玉将军从滁州过来,那就中了甯王的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