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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舍不得移开目光,眼神几乎的凝视着他。

前有女帝啻蛮痴迷无宴法师,后有昭和公主痴情高僧拂宴……若是他们都长成小师父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了。

搁谁谁受得了?

了了恍了一会神,好险没被发现。见他已经转身离开,小跑了几步才勉强跟上。

裴河宴重新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全部关好后,带着了了一起下楼:“明早十点就要出发,你自己定好闹锺。我让了无来接你,到时候山门处汇合。”

“你不和我一起吗?”明明就住在隔壁。

裴河宴回看她:“我明早要去方丈院里坐香聆训,不和你同路。”

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你想跟我一起?”

啊?

了了头大,这不好吧。

她正琢磨着怎么婉拒,抬头时见他唇角微勾,低头浅笑,摆明了是在戏弄她玩……

顿时噎得眉心一撇,轻哼了一声,小跑着甩下他去画廊下拿回工具包。

裴河宴落后她几步迈出藏经阁的大门,远处的天色像是小宫娥打翻了烛台,在云海上倾倒了一片火焰,云霞如被烧燎的丝绸,如羽织般弥散至整片天空。

他想起了了在洗水池前看他的眼神,也似这炽焰般,燃烧不尽。

他驻足停留了许久,直到锺楼锺声响起,惊起鸟雀,他方才回神,转身握住门舌将大门关上。

落门锁时,裴河宴低头望了眼掌心,他的掌纹乱得和他的心一样,无从整理。

入夜后,了了早早躺上床,准备补觉。

寺里的僧人作息规律,起得早,睡得也早。最后一拨撞锺声结束,寺内的喧闹瞬间归於平静,只余夜风偶尔潇潇。

可今夜连风都刮得十分懒散,一阵疾一阵缓,连遮月的云都没能吹散。

了了躺了会,没睡着,又爬起来趴在墙角,仔细听了听隔壁的动静。

她和裴河宴并不是同时回来的,方才锺停后,她才听到关门声……

旋即便是在屋内走动时的脚步声以及物品移动时发出的声响。

这会,似乎是睡下了,彻底安静。

了了轻叹了口气,颇觉无趣地躺回床上,闭眼睡觉。

这两日,前一日舟车劳顿,后一日寺里打更,一直睡睡醒醒,休息了个稀碎。

明明身体已经疲惫至极,本该好眠的夜晚,她却连一丝睡意也没有。

她翻来覆去,在月光拨开云雾照入室内时,终於潜入了意识深处。

了了昏昏沉沉了片刻,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一脚踏空,坠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