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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老师生前交代过我,要我看着你一些。我不干涉你的自由,但你得让我知道你在哪、做什么,有没有遇到麻烦,钱够不够用。你如果不愿意,你自己去跟他说。”

那是了了头一次看见楼峋这么严厉,这么不讲道理。

就算她不同意,她又怎么去跟老了说?他不会再回答她了的啊。

那是了了最后一次游离。

楼峋在她失控之前,抢先一步将老了系在她脚上的线一点一点收了回来,攥在手中。

此后,他们之间就形成了一种默契。

没有大事的情况下,楼峋每个月都会给她打一通电话,问问近况。很多时候,他们的对话都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但就是这么一通电话,了了像是在和了致生分驻在人间的使者对话一般,莫名感到心安。

但如果遇到变动,例如之前了了四处游历,寻找了致生笔记上提到的壁画遗迹时,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她就会给楼峋发条微信。语音、文字或定位不等,全看她当天的心情。

久而久之,她就像一只楼峋散养的风筝。有风时,她乘风而上,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风停了,他收线等她归巢,等待下一次春风再起。

本月的连线任务完成后,了了挂断电话,翻了翻微信。她忙起来就不记得看消息了,所以趁拿起画笔前,先把工作消息都处理一下。

得亏是多看了一眼,了无询问她,今晚有没有空,他小师叔回来了,想在这周工作开始前把住宿的问题给她落实好。

裴河宴回来了?

那正好啊,壁画的事可以当面和他提一提了。

了了和了无约好时间:“晚上见。”

了了下班太晚,去往优昙法界的轮渡在下午四点就截止了。她只能绕个远路,从重回岛的渡口上岸,和了无汇合。

刚走出船泊岸口,来接她的商务车就已经在出口等着她了。

了无一发现她,立刻拉开车门,用力地挥着手,生怕了了看不见他:“小师兄,这里这里。”

了了答应了一声,快步朝他走去。

打不过就加入,她现在对了无叫她“小师兄”已经彻底脱敏,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她就当是多了一个外号。

商务车停的位置有些暗,灯光照不到。车辆又熄了火,车内没有一点光源,了了上车时,没看清踏板的高度,一个没踩稳,脚滑了一下。

她下意识去扶扶手,借力平衡。不料,手伸出去先摸到了一节手臂,她尚未反应过来时,手腕已经被一只手稳稳扣住。

随即,她掌下的手臂发力,轻轻松松的将她带上了车。

了了刚想道谢,一抬眼,眼前的人侧脸分明,线条轮廓在窗外微弱的灯光反射下清晰得如同她线稿里的人物素描,极具辨识。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河宴也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