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妧觉得别扭,却从皇上眼中看到了渴望跟期待,她也明白,皇上跟太后是真疼她的。
但是,家里的爹爹,也是真疼她的啊,既然娘都不肯进宫来,她又怎么好喊皇上一声父皇呢?
唐妧低着脑袋吞吞吐吐了半饷,也没有喊出口来,只是跪下来道:「臣妇不敢。」
「算了,慢慢来,不必着急。」太后心疼了,亲自去将唐妧扶起来,带着些宠溺语气责备说,「往后在哀家的寿康宫,哀家给你特许,不准有事没事就跪着。好了,你一时半会儿叫不出来,也是正常的,等日后慢慢改口了不冲。」又转头对皇上说,「你便服出宫去做什么?」
齐武帝是想溜进唐家看自己想看的人的,但是,当着孩子的面,他不好说出口来。
「阿妧口中一直念叨着她的簪花坊,儿臣也听宫里的人说了,说是簪花坊里的发钗首饰好看,所以儿臣想亲自去看看。」齐武帝扯谎,面不改色心不跳。
簪花坊他是要去的,不过,唐家也是要去。
太后其实也不想在宫里呆着,老人家,也想着要玩儿。宫里太闷了,每天除了做那些事情,就是见那些人,她老闷坏了。
此番听见皇上说要去簪花坊,太后眼睛一亮,立马说:「哀家也去。」
齐武帝彷佛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连忙朝太后看来,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母后?」齐武帝道,「微服出宫,可不是小事儿,万一……」
「宫里头的高手那么多,皇上你暗中派几个人盯着就好。」太后说,「如今国泰民安的,不会出事。」
齐武帝这一刻,终於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旁边曹德喜没忍住,嘴一咧,笑出声音来,皇上立即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
「那母后先换身衣裳,儿臣让高子悠调派几分人暗中跟着。」说罢,点了曹德喜道,「把高子悠叫来。」
「是,皇上。」曹德喜缩着脑袋,转身出去了。
齐武帝又转头看了看太后,但见太后进内室去更衣后,齐武帝又看向唐妧说:「一会儿朕去了簪花坊后,再去唐家看看你母亲。」
唐妧心想,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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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骋近来从军营里下值后,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在皇宫四周兜圈。想进宫去要了人回家,但是又没有想好怎么说。
今儿打马才到宫城门口,便见高子悠跟着一个身穿藏青色的英伟男子从宫城里走了出来,赵骋自然是看出了那个男子是谁,连忙翻身下马,然后快步走到跟前去。
刚想下跪行礼,那边齐武帝却抬手制止道:「起来吧。」
赵骋朝皇上弯腰抱歉,点头应是。唐妧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连忙撩起帘子来看。
「是子默吗?」太后也听到了,也伸手撩帘子,看向赵骋道,「你的马随便寻个人牵着就行,你坐上车来吧,跟哀家一起。」
有皇上在,赵骋可不敢坐进马车里。於是,赵骋只是站着没有动。
齐武帝转身望了眼,但见唐妧也在撩帘子看,齐武帝对赵骋道:「既然太后唤你,便进去陪陪你的妻儿吧。」又点了点高子悠说,「有高统领在,朕不会有事。」
高子悠连忙朝皇上抱拳,应承道:「是。」
赵骋朝皇上谢了恩典,这才转身,大跨步跳进了马车里。
「臣,叩见太后娘娘。」赵骋依礼请安,太后却笑着扶起他来。
「哀家知道,阿妧进宫有些日子了,所以,今儿阿妧说想回家去,哀家纵然不舍,也就由着她了。」太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赵骋坐下来,而后笑着说,「你待阿妧好,哀家跟皇上都十分开心。」
赵骋低头说:「阿妧是臣的妻子,臣对妻子好,是应当的。」
唐妧脸红了红,笑着挪身子朝赵骋那边蹭了蹭,也顾不得什么羞不羞的了,只是轻轻蹭在那温暖厚实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