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唐妧不敢与他叫板,乖乖改口。叫一个男人的字,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她声音略微低了些。
熟料,赵骋依旧沉默不言,不但如此,反而手上更用了些力道。
唐妧也有些火了,用力拽了拽,见无济於事,她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喊我一声夫君!」赵骋开口,声音虽则依旧有些冷沉,语调却上扬了些,竟然带着些小委屈。
唐妧愣愣看他,然后别开头去,樱唇抿得紧紧的。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赵骋让了一步,只揽了她肩膀带着她一起坐下来道:「你成日这般辛苦,身子如何吃得消?你不心疼自己,我还是要疼惜未来夫人的。」
听他这样说,唐妧再闹脾气,性子也软了下来。
「就这几日先熬一熬,打算再过些日子,就请了人来帮忙。」唐妧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看了看他脸色,见他依旧面沉如玄铁,唐妧身上轻轻拽了拽他袖子道,「你放心,我身子好得很。」
赵骋侧眸看她,一时间心中也不晓得是什么滋味,竟有些甜腻的无奈。
他自然是想保她护她,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过着万人敬仰的世家夫人的生活。不过,打从认识那天开始,他就知道,她与一般的市井女孩子不一样。她想过好日子,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完全依靠别人,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心里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他也明白,若是剥夺了她的爱好,便犹如要了她命般,他舍不得那样做。
「阿妧,别太拼了。」他搂住她说,「这样我会舍不得。」
唐妧缩在他怀里,贝齿轻轻咬着唇,听他沉着声音关心自己,她心中竟有无尽的喜悦。她也不晓得为何,就是觉得莫名觉得开心,心也忍不住跳得更快起来。
说实话,这是她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就算以前偷偷喜欢沈铭峪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过这般。
她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很有可能,不知不觉中,她渐渐就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掏心掏肺对她,既关心、又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在做梦。
「看什么?」久久等不到她回答,赵骋垂眸看去,就见她红着脸偷偷看自己。
被抓个现形,唐妧连忙垂了眼眸说:「看你是不是在生气了。」
「那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在生气了?」赵骋面色冷沉,此刻的样子,就像是冷面阎王。
想让他笑,很难,不过,他想故意沉脸装作凶狠的样子,根本就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唐妧看着他,很快便挪开了目光,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
「你在佯装生气。」唐妧低头,玩着他腰间系着的佩饰说,「我知道的,你为了我好。」
赵骋看她,居高临下,见她呆呆的,温柔了许多,他伸手抱她坐到自己腿上来说:「早知道,当初择日子的时候,就该选个更近些的日子。早早娶了你进门,天天拴在身边看着,晚上敢不睡觉,我可以折腾得你起不来床。」
因为婚期临近,近来赵老夫人寻了许多特别的书给长孙送去,说是婚前读物,必须得看。
赵骋起初并没有在意,后来无意间翻了翻,才知道,那些书是为他洞房花烛备的。画中男女忘形交欢的姿势过於无耻,他只略微翻看了几页便搁置一边了。一个人学,实在是无聊了些,他想等着洞房那日,两个人一起学。
於男女之事上,赵骋就算不懂人类的,但是狼兄们娶媳妇,他是亲眼见过的。
他自认为,这些事情,他做起来自当是游刃有余,不需要学。真正要学的,该是被他抱在怀里的人。
唐妧的确不懂,听他说要把自己折腾得起不来床,以为他是要打自己呢。
她有些不相信,只以为他是说这样的话来吓人的,因而故意道:「你舍得吗?」
赵骋看她反应,就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听懂,因为难得露出笑容来,抬手戳了戳她脑袋说:「你看我舍不舍得。」
唐妧一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看不出来。她觉得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便不想再扯这也话题了,只转了话头说:「我最近在准备比赛的事情,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好好睡觉,养足了精神当新嫁娘。」上下瞄了男人几眼,颇为有些讨好地说,「所以,放我下来,送我回去?」
赵骋实在无奈,最后冷脸也绷不住了,只紧紧攥着她娇软小手道:「送你回去。」说罢起身,微弯腰蹲在她跟前,「如今春天到了,帝都城的夜晚更是一番别致的景象,你上来,我背着你看。」
唐妧一听,眼睛亮了亮,然后笑嘻嘻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