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陛下太偏心 梨仔 2901 字 1个月前

哪知就是这么一句话,抱着他手臂的赵宜安忽然一撇嘴,眼睛里就滴出了泪珠。

赵陆一慌,抬手要替她拭去,又问:「怎么了?我只是说了一句罢了。你想拉便拉罢。」

但赵宜安只盯着他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抽泣道:「这是什么?」

听见赵宜安的话,赵陆顺着她的视线望到自己身上。

见赵宜安盯着自己的颈项处,赵陆便侧头一看。

原来拉扯间,他的衣裳也松了,露出脖颈那一块,正好是方才姚沐用力搓了一下的地方。

赵陆便轻笑:「是个不知轻重的小公公,伺候沐浴时不小心弄红了。」

赵宜安从床上跪起来,拉着他的领子要瞧:「给我看看,我要看看。」

赵陆无法,只好由着她拉开了自己的衣领。

那印子是淡淡的红色,已是消了一些,不知赵宜安怎么眼尖就看到了。

她探手摸了摸,问:「痛么?」

自然不痛,赵陆摇头:「是被热水熏的。」

赵宜安了然,又仔细摸了一会儿才放手。

被她摸得有些痒,赵陆低头忍着,一直到赵宜安松开了手。

但这事完了,赵宜安很快又拉着他哭起来:「我做不到。」

以为赵宜安说方才拉他的事,赵陆便问:「做不到什么?」

又将另一只手也递过去:「这样可能做到了?」

赵宜安摇头道:「不是这个。」

虽然说着不是这个,却仍将赵陆的两只手都握住,然后才道:「消寒图,我画不完了。」

赵陆一听,反握住赵宜安的手,将她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又笑道:「这有什么?也值得哭。」

听见他笑了,赵宜安却更伤心,抽抽搭搭道:「画不完,画不完……」

「如何画不完?一天一瓣,再有一个月,也就画完了。」

赵宜安只摇头,又喃喃道:「太慢了,一个月太慢了。」

记起当初,赵宜安画这个图是爲了同他换贺礼,赵陆便问:「什么贺礼,再过一个月就慢了?」

赵宜安转开目光,自己对自己说:「一个月,元嬷嬷要再吃一个月的苦,莲平也是。」她松开赵陆,低头掰着手指,「还有宣荷,宣荷也是。」

赵陆这才觉出她的不对劲。

自醒来后,赵宜安从没有这样使小性子,今日却闹个不停。

她也未在他面前提先前玉禧殿伺候她的那些人,赵陆只以爲是她初初醒来,记得不牢,倒没想到赵宜安竟记得这么清楚。

那时若留这几个人在赵宜安身边,只怕她们忍不住告诉赵宜安,关於太子及四皇子五皇子一事,倒刺激了她。因此赵宜安出了事,赵陆顺水推舟,将玉禧殿的人换了后,便让金公公遣她们各自回家了。

想到这儿,赵陆便问:「你想用消寒图换她们回来,是么?」

闻言,赵宜安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环顾四周,赵陆果然在桌上看见了那只玉壶。

他回头,凑近赵宜安的嘴唇,轻轻嗅了嗅。

又问:「饮了多少?」

见赵宜安一副不解的模样,赵陆指了指玉壶,再问了一遍:「里头的东西,饮了多少?」

不知这酒是谁让放进来的,心里正气,赵陆又看见赵宜安抬起头,比划着手势,小声道:「只有,一点点。」

他问:「真的只是一点点?」

赵宜安用力点了一下头:「嗯!」

赵陆便说:「元嬷嬷她们没有吃苦。」

不知怎么话又绕回去了,赵宜安瞧着他,一时没了言语。

赵陆又接着说下去:「她们不吃苦,你却要吃苦了。」

他的声音沉如远磬,道:「叫李太医来,酒也是乱喝的?」

一刻钟不到,李太医就到了汇泽阁,替赵宜安写了醒酒的方子。

后忽听见是孙太后叫人送的,汇泽阁里的人又忙了一阵,一直等李太医确定了这只是普通的鹿茸酒,助兴用的,稍饮一些幷无妨,众人才松了口气。

煮了醒酒汤,赵陆坐在屏风后,看着赵宜安皱着鼻子喝下去,转头对金公公轻声说了几句。

金公公领命下去,自去处置那个擅自将酒拿进来的小摇了。

饮了醒酒汤,李太医又坐着诊了脉,道:「陛下放心,娘娘幷无大碍。等醒酒汤起效用了,也就好了。」

其实不喝也没什么关系,湖嫔只用筷子沾了一点,这酒的后劲自己也会过去。

听了这话,赵陆点头:「叫小公公送你出去。就在厢房候着罢,若还有事,自有人来传召。」

李太医起身拱手:「是。」

等他走了,小公公们抬走屏风,延月和应秋上前,轻声问道:「娘娘可觉着不舒服么?」

是她们二人疏忽,没一直亲在湖嫔身边待着。好在听见湖嫔无事,陛下也没多责怪。

身上的衣裳已穿整齐,赵宜安靠着枕头,喝完醒酒汤,她漱了一遍口,但仍觉得嘴里有怪味,便说:「我还要漱口。」

二人忙下去准备了。

转头又瞧见赵陆在身边,赵宜安朝他伸出手:「过来。」

赵陆看了她一眼,见赵宜安脸上还有飞红,耳朵也是红红的未褪下去。

嗯,尚未醒酒。

照着赵宜安的意思坐到床边,赵陆拿手贴了贴她的脸:「还好么?」

他的掌心温热,赵宜安觉得舒服,自己拿脸蹭了蹭,又点头:「好。」

「你知道自己喝了酒是什么模样,也敢去碰?」

赵宜安只摇头:「我不记得了。你记得么?」

说话间,她已靠在赵陆怀里,似乎有些困了。

思索了一会儿,赵陆道:「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

「那说什么……」赵宜安嘀咕一句,慢慢睡了过去。

延月应秋已端了漱口的器具进来,瞧见赵宜安躺在赵陆怀里,又忙忙想端着东西出去。

「放着罢。」赵陆的声音忽然响起。

二人便放了东西,又悄声告退。

等人都走了,赵陆将怀里的赵宜安放倒在床上,替她盖好锦被,又认真掖好。

他当然撒谎了,往前十七年,赵宜安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醉酒,就是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