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以爲赵宜安果然有孕了,这几个人才上蹿下跳,必定要查明真相。
哪知最后还是一场空,并没有什么情况。
孙太后颇爲郁闷,又忽然计上心头,干脆下令,让人送了「补品」去。
想想路程,今日就可到了。
晚间,金钗金缕伺候孙太后卸掉钗环,只听得她问:「这几日那李氏如何了?前些日子说让我遣胡太医去照看,去了也有两三天了,可说什么了?」
金钗便笑道:「回娘娘的话,少奶奶好得很呢。胡太医如今就在府里住着,有什么事立刻就能去少奶奶身边照顾。还说看少奶奶的脉象,只怕咱们名宵少爷,马上又要添一个儿子了。」
听见她这样说,孙太后乐开了花,从镜子里一觑她:「嘴倒甜。」
又道,「幷不是我看不起那些小妾生的儿子,只不过那起人终究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比不了李氏的家世,她爹好歹是户部侍郎,养出来的儿子必定争气。」
金钗就顺着她的话说:「以后小小少爷定是有天大的福气。」
若是孙家真成了事,李氏肚子里的儿子,自然有「天大」的福气。
孙太后微微一笑,幷不多言语这个,又问金缕:「东西可送过去了?」
金缕一面替孙太后梳顺头发,一面回:「都送过去了。料想已到了行宫,只是回来还要一天,明儿起来应该就有信了。」
「这就好。」孙太后满意了。
只是金缕忽犹豫道:「但他不是摔伤了腿么?怕是於此事上不便。」
孙太后嫌弃道:「胡太医都瞧过了,说可以下床,可以走动,这还不行么?只是摔了小腿,又不是那里。」
记起如今赵陆身边待着的赵宜安,她冷笑道:「放着赵宜安在身边,哪个男人还不急着吃下去?要是不能,就活该他--」
活该他赵家绝后。
金缕忙劝道:「娘娘莫动气,倒伤了身子。」
孙太后便说:「都是这几个女孩儿,一个两个的,连个赵陆都勾不住。平白叫我添了多少愁。」
「几位才人还年轻,沉不住气也是有的,谁能似娘娘这般通透稳重呢?」
孙太后渐渐消了气,又叮嘱:「明儿有回信了,定要叫人细细告诉我。起居注上未写过赵宜安承宠,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这回我倒要瞧瞧,喝了那东西,赵陆到底行不行。」
金缕只垂头应下。
这厢孙太后就了寝,另一边回了行宫的赵宜安,在汇泽阁里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却发现赵陆不见了。
小宫女正在收拾桌子,赵宜安便问:「陛下呢?」
一听她的话,小宫女忙跪下:「回娘娘,陛下去沐浴了。」
赵宜安嘀咕道:「洗澡不叫我。」
瞧见桌上似乎多了一样东西,赵宜安起身,一面问:「哪儿来的这个?」
小宫女跟着瞧了一眼,回道:「方才奴婢出去,有公公说太后娘娘特意遣人送过来这个,所以奴婢就带着进来了。」
只见小小的玉壶里冒出一股古怪的香气,赵宜安从未嗅过这样的味道。她绕着走了一圈,可惜看不出来里头装的什么。
问小宫女,小宫女也不知,猜测道:「或许就是酒了,想必是什么补药酿的,太后送来,好给陛下补补身子。」
赵宜安看着她,点了点头。
说了这些,小宫女忽然记起一事:「娘娘醒了,奴婢该叫延月应秋姐姐来的。」
语毕,朝着赵宜安行了个礼,匆匆忙忙奔去外间喊人。
屋里只剩下赵宜安,她在桌子边坐下,鼻尖尽是那股奇异的香气。
赵宜安的目光忍不住就落在了那只玉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