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赵陆道,「就在回廊下玩,别去外面。」
一得了允许,赵宜安立时就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身将手炉塞到赵陆怀里:「给你。」
然后头也不回,朝着楼下去了。
怀里的手炉仍有余温,延月紧跟在赵宜安身后出去,应秋便悄声上前:「陛下,容奴婢换一换里面的炭罢,这样热些。」
赵陆将手炉递给她: 「你仍旧拿着下去。」
就是换好了给赵宜安备着的意思。
应秋回:「是。」
清望阁内回廊环绕,赵陆不用下楼也能看见底下的赵宜安。
她穿着厚厚的斗篷,显得微微有些笨重,却依旧踩雪踩得开心。只有一旁的延月,眼神一点不敢错,又担心又不敢出声提醒。
赵陆偏身:「拿双新鞋。」
金公公应下,进去嘱咐了伺候的小公公。
回廊上立着的只剩赵陆一人,他负着手,目光又落在赵宜安身上。
她撞伤已快一月了,李太医的药日日在吃,额上的纱布也取下来了,不过留了一小块疤。李太医倒说不妨事,抆抆药就好了。
除了这些,赵宜安似乎幷没有忆起往事的迹象。
赵陆望着赵宜安的背影,眸色沉沉,不知想到什么。
金公公忽来回:「太后娘娘领着人来了。」
赵陆微诧,转头问:「到哪儿了?」
「已过了六宫,约一刻钟就可到。」
赵陆点头:「叫她回来。」
金公公应声下去。
等赵陆再回头,廊下的赵宜安手里捏着一捧雪,却停了动作。
她似是走神,又忽然转身抬头,冲着赵陆一笑。
心一突,赵陆蹙眉,然后便眼睁睁看着赵宜安在原地软倒下去。
送走了李太医,金公公从臻祥馆回来,悄声步入暖阁。
赵陆察觉,放下书抬头,问:「如何?」
金公公躬身,回话有些忐忑:「李太医问了情况,似乎是赵姑娘记起什么东西,一时头疼,腿软没有站住。」
赵陆又问:「她的伤怎么样?」
「姑娘的伤幷无大碍,一直在吃的药,再服几帖就可停了。到时候只搽外用药就可。」
暖阁中静了一瞬。
金公公低着头,听见赵陆的声音自宝座上响起。
「就是说,快好了?」
「按李太医说的,就是如此。」
赵陆忽道:「我想着她早日好起来,又想着……」
他倏地停了,没有再往下说。
金公公也不敢出声,只垂首侍立。
又过了一会儿,赵陆道:「方才她玩雪,倒有些旧日的影子。」
湖阳本就不易安静,之前赵宜安坚持要出去,恍惚间让人想到原先的她。
「是,」金公公轻声回,「但不论性子如何,赵姑娘都极惹人喜爱的。」
赵陆倒被他逗笑:「混说什么?」
金公公笑着道:「实话罢了。陛下连真话都不让奴婢说了么?」
「行了。你在这儿说,她又听不见。」赵陆恢复了先前的神色淡淡,「你过去看看,要是还头疼,晚上就不用过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