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啸天说完,被叶秀芝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显然觉得他第一句话很多余。

但此时此刻,贺平乐根本没工夫管那些,她确实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等心情平复下来后,才向叶秀芝求证:

“真的?”

叶秀芝抿唇一笑,害羞低头直接默认。

贺平乐大喜:“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太医看过了吗啊?多长时间了?”

她一连几个问题,把叶秀芝问得直掩面,贺啸天却肉眼可见的喜不自胜,无论什么问题,有问必答。

“也就这两天才知道的;太医看过了,说快三个月,胎都坐稳了。”贺啸天说:“唉,你娘怀你那年我不在身边,也是没经验,按理说你娘近来又是乏力,又是嗜睡的,我早该发觉才是。”

贺啸天至今仍在遗憾与妻女分别的那些年,每每说起都忍不住叹息,叹息过后就是……

一顿爆哭!

贺平乐看着好端端说着话,突然就哭出来的亲爹,有点不知所措,他这情感过於丰沛的毛病究竟遗传的谁啊。

亲爹哭声悲恸,却又是高兴的,饭厅里满是他又哭又笑的声音。

叶秀芝把人搂在肩上好言软语安慰,夫妻俩黏黏糊糊,成功把贺平乐的胃口给整没了,继续留下似乎也不太合适,走到门边她才想起自己的事还没说。

不过看那夫妻俩的样子,估计现在也没时间管她了。

算了,还是她自己回去慢慢纠结吧。

**

每月十五都是方连胜跟贺平乐去康平王府的日子。

自从酒坊诉情之后,秦砚就没再见过贺平乐,到今天已经有三日,想来她应该考虑好了。

秦砚早早便起身沐浴更衣,命人备下丰盛的早饭,都是平乐素日爱吃的,他则坐在船坊两侧的石凳上静心等候。

老管家前来回禀:

“王爷,老吴那边问馄饨有没有好下锅。还有,您确定……要吃吗?”

伺候王爷多年,没人比老管家更懂王爷对吃饭的挑剔,不仅要色香味俱全,连吃饭的环境也非常讲究。

可他昨日却破天荒的喊了个摆馄饨摊儿的老头回来,让他从昨日开始就在王府厨房做准备,就为了今天早上能吃一碗新鲜的馄饨。

老管家不知道那老头的馄饨有多美味,但王爷的举止绝对算得上奇怪。

秦砚抬眼看了看湖心的日晷盘,算算时间她该来了,嘴角不自觉上扬,声音透着温柔:

“下锅吧。”

“哎。”老管家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