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连胜起身,又赶紧弯腰把酒坛提起,秦砚请他到院中石桌旁坐下,酒坛便被放到桌上。
秦砚扫了一眼那酒坛,觉得酒坛的风格很眼熟,随口问了句:
“这酒是……”
方连胜回:“城中有间酒坊的酒,名曰四季,是一个朋友先前送来的。”
秦砚没惊讶这酒的名字,却有点惊讶方连胜说的那么朋友,因为他刚才路过巡城衙门的巷子时,看到一个身形与平乐极为相似的背影。
当时他特意多看了两眼,直到那人转过身,是个黑面汉子,他才没在意,现在听了方连胜的话,秦砚忽然被点醒了。
会手提四季酒来送礼,身形与平乐相似的人,除了平乐本乐之外不做他想。
而平乐为何会拎酒来谢方连胜,秦砚已然知晓原因。
“不知王爷特意前来,有何吩咐?”方连胜问。
秦砚收敛心神,想起正事没说,回道:
“哦,是这样的。本王前几年不在京中,如今回来,陛下叫本王接管禁军,本王思来想去后想到了你,不知你可愿调离巡城,到本王麾下?”
“禁军处等级森严,你初入未必能做统领,但四品带刀左领应该不成问题。等过几年资历够了再做晋升,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砚将来意说出,方连胜已然听得目瞪口呆。
他是开元三年的武状元,那年才十八岁,以为能有一番作为,没想到被放到巡城衙门,说起来叫巡城御史,巡城衙司,可实际做的就是跟市井街道相关的事情,熬了这么些年,也只是个五品衙司。
康平王承诺他的可是四品带刀左领啊,再说了,只要能入得了禁军,哪怕没有这官职他也愿意。
“王爷,您说真的?”
秦砚道:“不是真的话,本王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幸福来得太突然,方连胜有点不敢相信。
扑通跪地,给秦砚磕了几个头,说道:
“王爷的提携之恩,卑职没齿难忘!”
秦砚让他起来,说:“若非本王之前染疾,凭你的能力,多年前就该入禁军磨砺的。”
方连胜感激不已:
“王爷您染疾后仍不忘关照卑职,亲自授我暗器法门,使我有一技之长傍身,此恩未报,又受新恩,卑职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砚亲自将他扶起身,让他重新落座,目光又不禁落到石桌的酒坛上,问道:
“这送你酒的朋友,不知是何身份?”
方连胜还处於激动中,秦砚突然转换了话题,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直到秦砚指了指那两坛四季酒后,方连胜才恍然大悟: